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木绒早上到的机场,回家睡了一觉就赶来了。敲门的时候把竹鱼吓了一跳——她精神不错,扛著一堆礼物,给了竹鱼一个大大的拥抱。
慰问了竹鱼两句,她抱起猫,在脸边蹭蹭,说:“想我没呀?”
竹鱼在旁边捏著嗓子配音:“没想~”
木绒看小明挣扎的姿态,戳著她的皮毛笑道:“可能真没想,都不认识我了。”
手一松,猫便一溜烟跑了。她问:“有吃的没?”
竹鱼开玩笑,“蹭饭的是吧。”
“呀,被你发现了。”木绒笑著把礼物递给她,“能不能让我蹭一顿?”
竹鱼边收边道:“十顿都没问题。”
木绒吃完第三碗米饭时,在法国的旅行故事也讲得差不多了。她拿起手机翻了翻,说:“对了,下午有时间吗?”
其实对她来说,什么画都不缺买,周围的画家朋友也多的是,怎么也要不到竹鱼头上。
其中一幅画的是日落,之前和折春一同去爬山时存储的灵感。
“有人要买你的画。”
可惜问的人不多,大多来喝咖啡的就只喝咖啡,绝没想著再买一幅画回去。
竹鱼明白,这是木绒想替她卖画。
竹鱼这才恍然。
竹鱼收拾盘子,点头,“有的就是时间。”
半边天被点燃,如一块黄油般融化了一半,重重叠叠的红橙黄白缀在最高空,看久了仿佛置身其中一般。
她把这副挂在了氛围灯那里。
木绒第十次无奈道:“好著呢。”
木绒笑著斜她一眼,问:“是不是觉得破坏了氛围?”
右下角的山边,她们两人裹著毯子,像两株紧缠的藤蔓相拥,在画中凝成很小的一团。竹鱼那时闭上眼在脑中一遍遍画下这轮落日,回去后握住画笔,便下笔如有神。
店员叫了声“木姐”,然后自觉地报告:“买家在那里等著。”
她只感激地道了谢,捧著两幅画风贴切的作品过来,看木绒轻巧地选址,把它们挂在了合适的地方。
前一阵,木绒问她要过几幅画,说是要挂在咖啡馆的墙上。
木绒笑了一阵,说:“那好。跟我去咖啡馆一趟吧。”
竹鱼把碎发拨了拨,转头问木绒:“怎么样?”
竹鱼点头,却听她说:“不挂价签谁知道这是不是非卖品?挂上大家都明白,来问我的就是有意向的人了。”
竹鱼笑了笑,推开门,解释:“我紧张嘛。”
木绒最喜欢其中两个人相拥的剪影,隐隐约约地缀在山和光间,一点也不突兀。
当时竹鱼不懂,问:“为什么要挂价签?”
竹鱼就被带著向角落走。绕过木质柜和圣诞树,那人的背影就越来越近了——瘦削、修长,长黑发披下,遮住正装的轮廓。
视线触到正面时,竹鱼才注意到她挽起的袖口下露出的小臂,细白,能看出浅青色的血管。
木绒一愣,问:“怎么是你?”
竹鱼看她皱起的眉头,自觉地闭了嘴打量,氛围有点诡异。
那女人却放下杯子,一派淡然,说:“是我。”然后又抬眼轻飘飘看了竹鱼一眼,说:“你坐。”
竹鱼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坐。
她看木绒。
木绒抿著唇,无形地和女人对视了好久,才叹了口气,说:“怪不得你要见她。”
她说:“坐吧。”又顿了顿,介绍道:“这位是……折春的姐姐。” 竹鱼瞪大了眼。
竹鱼终于明白了“如坐针毡”的意思。
木绒虽然担心,却还是离开了现场,留她们两人交谈。
面前的女人气势太足,竹鱼喝了一口咖啡又喝一口,以“差点渴死”的姿态喝完,才终于平静下来,开口。
“你好,我是竹鱼。”
她微微颔首,说:“我叫折青。你应该没听过我的名字。”
的确,折春从没说过自己有个姐姐。
估计是关系不好吧。
折青给出了回答:“我是她的继姐。”
竹鱼恍然地点头。她这才仔细看了折青的脸,她和折春长得并不像,眼尾上翘,淬了冰似的冷,或许相似的只有脸型。估摸著这股气势一定是从商多年练出的。
她吞吞口水,乖巧地等待折青发令,狗血剧和伦理剧本都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她却等到了折青的一句——“这幅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