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空气中只有呼吸声和锅传来的“滋滋”声。

折春愣了好久，直到竹鱼提醒“要烧干了”，她才手忙脚乱地把菜放入锅中，又拿碗倒了许多水。

煮了半天，她还是没有说话。竹鱼轻轻松开手，抽身离开，下一秒却被转过来的折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强硬地禁锢在身侧。

她开始数：“一。”

水开始沸腾。

“二。”

锅发出“踢里哐啷”的声音。

“三。”

她飞快数完，却没有放手，杏眼笑得弯弯，说：“时间到了。”

又郑重道：“我答应。”

她提前三天就做了准备，看了几十遍教程，买了四只鸡每天做一只，失败了就带回宿舍给大家分，吃得舍友都直摆手说此生与鸡势不两立。

“好吃！”她惊叹，“没想到你居然是做饭天才。”

竹鱼犹豫，“没试过……”

虽然和她的预想相符，但尘埃落定的一瞬间，还是有种出乎意料的心跳加速，像竞速跑车连过三个发卡弯。

“《alliwantforchristmasisyou》”

竹鱼一咬牙，“喝！”

听得竹鱼感叹：“不愧是完美主义者。”

竹鱼很配合地吃一大口，本来已经做好盲目吹的准备，却没想到竟然比想像中好吃的多。

冷静！

“尝尝吧。”她期待道。

即使坐在沙发上打开电子木鱼敲了一阵，竹鱼还是激动地想在地上打滚。

吃了几口，折春放下筷子，拿了蓝牙音响和一瓶酒放在桌上，问：“听什么？”

歌单混杂了中日韩英各种语言的歌，折春听英语多，竹鱼各种都听，两人便有输有赢。在前奏响起的下一秒，她们异口同声道——

“好……”事已经做了，竹鱼才不好意思起来，努力抽回手，指指锅说：“要烧干了！”然后夺门而逃。

折春用筷子敲敲酒瓶，问：“喝酒吗？”

“圣诞歌曲吧。”竹鱼边吃边道：“随便一个圣诞歌单。”

折春听了立刻也尝一口，却皱皱眉摇头，显然是没达到心中的标准，“可惜了那三只被浪费的鸡了。”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折春端出火锅和烤鸡，放在餐桌上，招呼她吃。

对视一眼，又笑作一团。

折春听了也不知道该不该让她喝，“嗯”了半天，问：“你想喝吗？”

于是她们的乐趣就变成了猜歌。

她倒了两杯，轻笑了一声，把小杯推过来，说：“怎么和英勇就义一样啊。”

她体贴道：“度数不高，你先抿一口，能接受再喝。”

好吧。

在灯光下，这杯酒如红宝石般晶莹剔透。竹鱼仔细看了，试探性地抿了一口。

第一口是被苦味包裹住的甜，仔细品才能觉出些香。

但似乎还是货架上的ad钙奶好喝些。她这么想，就这么说了，折春伸手拿酒杯说：“那我去给你拿饮料，剩下的我喝了吧。”

但竹鱼又不让，说是不能半途而废，一口喝完了剩下的。

竹鱼有了酒壮胆，突然问：“为什么等我表白？”

骆凝问过：“你们俩怎么还不在一起，不就一层窗户纸的事吗？”那时她回答的是——我很享受现在。

这种可以轻易抽身的感觉让她很有安全感。    可看到折春做饭的一瞬间，天秤倾倒，“可以抽离”的状态带来的不安感超越了理智，这才让她上了头。

折春认真想了想，说出了出乎她意料的答案——“我想把我们之间关系的界定权交给你。”

“我不想莽然要求改变，那肯定会吓到你，”她用确定的语气说：“逃跑是猫的天性。”

竹鱼找不到话语反驳，只能弱弱道：“那你不会把猫抓回来吗？”

“会啊，”她挑眉，“所以你逃不远的。”

竹鱼瞪她一眼，伸手夺过酒瓶自己倒，又喝一杯。

于是，把盘子放回厨房时，折春就发现了她脸上泛著微红。

“醉了吗？”折春不可置信，伸出两根手指，问：“这是几？”

竹鱼翻一个白眼，攥住在眼前晃的指头，说：“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