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
林木兴奋猛磕,在那袋子梅干差不多要被解决干净的时候,林木才注意到一直炯炯有神盯着自己的薛明轩。
好歹也是这位仁兄顺过来的东西,自己竟然忘记给他分上一口,实在不应该。
拿了颗梅干递过去,林木很大方地打赏:“给。”
薛明轩不接,只皱了皱眉头。
“不要?”
薛明轩摇头。
“好吧。”不要拉到,正好全落自己肚子里。
三下五除二,林木把一纸袋的梅干吃了个干净。从来没有一次性吃过这么多梅干,林木很满足地摸着肚子。小时候每次喝药,老娘只会拿出两颗陈皮梅干丢给她,告诉她只给吃这么多。
“为什么不能多吃?”小林木问。
老娘答:“会酸倒牙的。”
“可是梅干不酸啊,它明明是甜的!”林木为梅干抗辩,义愤填膺。
老娘坚持:“会酸倒牙的。”
“不酸!甜的!甜的!!甜的!!!”小林木叉腰,气势汹汹争辩。
“不管甜的酸的咸的苦的,就是不给你吃了!!”老娘叉腰,一脚踩上小凳,更气势汹汹。
……
林木揉揉两个腮帮子,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酸酸的感觉。
吹来一阵风,院里的翠竹矮树纷纷抖动枝叶,发出沙沙的轻微声响。
“诶,”林木很忙地一边揉脸一边问,“薛明轩,你这院子里怎么全是绿色的啊。”
“不好?”
“不种些花吗?”比如好看的秋海棠。
沉默。
林木补充问题,“不觉得很单调吗?”
依然只有沉默。
林木歪头,看看薛明轩,看他淡淡地注视着前方,而那前方只有一块空墙。
于是,林木也不说话了。
她好想念盘龙寨,整天吵吵闹闹的盘龙寨。叔父丁甲神叨叨地在她耳边讲述他那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光辉岁月,叔父丁乙整天晃荡来晃荡去的指点大家干这干那,叔父丁丙突然间地拍案而起宣告他的又一个惊天大计划,……
还有话不多却时常面带微笑的问她有没有吃饱的老爹。
冷冰冰的薛明轩面前,所有的其他人都显得那么温暖。林木不喜欢京城,不喜欢这静悄悄地院子,更不喜欢这个寡淡清冷地薛明轩。
一切,好无聊。
薛明轩站起来,拿起方才装药的白瓷碗走入房中。
林木叹了口气,朝院中竹林翻了无数个白眼。连个说话唠嗑的人都没有,让林木这个小话痨怎么过?!!
身后,仿佛有个高大厚重的影子压过来。
恍神中的林木警觉,猛地回头,一看是那冰山薛明轩站在身后,林木松了口气,“吓死人了,你不是进屋了吗,怎么不声不响地站到我身后来了。”
她林木有心里阴影啊,被公主偷袭的伤还没好,麻烦大家都不要再刺激她的小心脏。
林木很郁闷。冷清的薛明轩走路还很轻,一身白袍飘荡来飘荡去,要是哪天夜里睡眼惺忪时看到他,会不会把他误当做前来索命的小鬼而真的被吓死了去到阎王爷那里报到?
正想着,一双冷冰冰地手伸来,柔柔帮她揉起两边脸颊。
林木惊诧,进而震惊回头。“薛,薛明轩。”
“恩?”
“你又吓到我了。”
薛明轩沉默不言,只有温暖地鼻息擦过林木的耳边。
气氛诡异,林木说,“我自己来吧。”
帮她揉脸的手并没有停,看来薛大爷的耳聋病又发作了。
林木狠狠记了记,什么时候见着大夫,可得帮他拿几副治疗耳聋的药。年纪轻轻的耳朵这么背可不好,老了怎么办?
薛明轩的力道太过柔和,林木被她揉脸揉得昏昏欲睡,在梦境与现实中挣扎地林木嘟喃了句,“你能按重一点吗?”
话音未落,帮着揉脸的那双僵硬冷冰的手一使力,林木的脸挤歪了。
宽面条泪。
林木哀怨凄凉,“还是轻点吧。”
薛明轩指间的力气松了松,却还是很大。
林木原本还想着等会谢谢薛明轩帮她揉脸,虽然揉得很不专业,但心意可嘉。现在,林木觉得谢谢两个字完全可以省略了。怎么看都觉得是薛大爷在拿她寻开心,这是揉脸吗,她林木要被薛大爷揉残了。
一刻钟后,林木的脸更酸了。歪着嘴巴,林木凄楚道,“可以了,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