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安瑜可还想说什么,外面领路的太监已经扯着嗓子说德政殿到了。
贾绝色先安瑜可一步跨了出去,安瑜可握了握拳也跟了出去,她一出去,凌王爷便将她拉到一旁,示意她待会儿看着时机说几句就行,不可惹恼皇上。
安瑜可虽然不知道凌王爷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但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德政殿内灯火通明,一个年轻女子在殿内咿咿呀呀地唱着
听说皇上最近迷上了古越情歌,看来不假,就连如今这样潜流暗涌的形势下也没有停止歌舞。
等到走近时,安瑜可才听清那女子唱的是什么:“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和古越歌那晚唱的是同一首歌,声音虽然婉转动听,却没有古越歌唱得感情真挚。
皇上看到王爷领着两个女子进来,挥退了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独留下那名女子端茶挑香炉。
凌王爷稍稍交待了今日的政务,便介绍了安瑜可给他。
安瑜可安安分分地低着头,按照临时抱佛脚学的呼了万岁。她脑子里却在想着电视剧里的亲易近人的皇帝肯定都是奇葩,因为眼前的皇帝真真是威严,即使一旁有婉转的歌舞衬托不怒自威,让她的心莫名地就颤抖了,身上也渐渐湿冷起来。
皇上沉默了良久,迟迟没有叫她起身,直到最后安瑜可跪得腿都麻了,冷汗津津,才哼了一声让她起来。
安瑜可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差一点就跌倒在地,幸而贾绝色扶了她一把,也不敢揉膝盖强撑着站在那儿。
“你就是赫连瑜可?”没想到,皇上居然直接将她的原名叫了出来。
安瑜可一惊差点就要跪下去,看了凌王爷一眼,他眉头深锁却冲她点了点头,她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一句:“是。”
“抬起头来。”
安瑜可闻言抬了头,压住要低下去的**生生地扛住。没想到皇上完全没有搭理贾绝色,反倒全将注意力放到了她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你的事情朕都知道。”
安瑜可听到他叫她名字的时候,就知道他肯定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你犯的可是欺君大罪。”皇上的手指敲着桌面,一声轻一声重,忽而偏过头,“怜儿,你说欺君该当如何处置?”
那女子微微笑了一下,声音清脆悦耳,端的一副样子真正的我见犹怜:“怜儿不知,但是怜儿知道,皇上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皇上满意地笑笑:“赫连瑜可,朕也不想为难你,只是朕的三公主实在是令朕头痛,偏看上了越歌。朕跟越歌提过,但是他拒绝了,他敢拒绝朕的赐婚,实在是胆子太大,现在还在牢里呢。”
“什么?”安瑜可一惊,原来古越歌一直没有回来,是因为被皇上拘起来了。
“你也算是大梁的公主,可是终究是差上那么一点,况且还诳了朕。朕只需你答应让公主进府,你们的事情既往不咎。你若不答应,朕只好杀了他。”
安瑜可转头看了凌王爷一眼,他似乎早就知道,眼神闪烁着避开了。
皇帝还在那里一声轻一声重地跟她“讲道理”,但是每一声都像是一把锥子戳进了她心里。
安瑜可听着听着,她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二女侍一夫,可是事关古越歌的性命,她还能怎样。她强忍住眼中的泪水,这就是强权,她扛不过,古越歌也扛不过,就连凌王爷也毫无办法。
生杀大权在他手中,要死要活都是他说了算,她一个假郡主有什么立场站在这里,无非就是还背着个学士夫人的名。
进退维艰之下,只能她妥协了吗?
安瑜可默默地流着泪,皇上也不理她,自顾自和怜儿逗趣,他相信,她一定会妥协,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凌王爷不忍再看,走到窗边去,想到当初楚玉也是个可怜人,穆梓音也可怜,如今却又轮到了她。他握了握拳,一边是皇家公主,还是他的侄女,一边虽也是公主,却是大梁的落魄公主,但同时也是他的外甥女,为难之下,毫无办法。
贾绝色自己心里也忐忑着,看着安瑜可流泪,只能沉默。
皇帝却有些不耐烦起来:“赫连瑜可,朕的耐心有限。”
最后,安瑜可缓缓地从脖子上摘下古越歌送他的玉佩放到地上:“瑜可配不上学士大人,更不敢跟公主抢夫婿,请皇上做主休了瑜可。今后瑜可和学士大人毫无关系,请皇上饶过他。”
皇上惊了一下,没想到她的妥协是这般妥协,他看了看地上的玉佩,忽而手就抖了,茶盏中的水倒在手上,烫红了一片。怜儿忙呼人来处理,却被他给阻止了。
他快步走到安瑜可面前,拾起玉佩:“你这玉佩从哪儿来的?”
“这是学士大人给瑜可的定情信物,如今原物奉还,再无瓜葛。”
皇上霎时后退了一步,连连吼人。
“皇上,有何吩咐?”
“快将古越歌带上殿来!”
“是。”
没一会儿,古越歌就到了,看到安瑜可满面泪痕,知道她受了委屈,心疼地不能自已。
“越歌,你娘叫什么名字?”皇上没顾上让他请安,径直问道。
“嘉义郡严氏。”
皇上惊得又后退了好几步:“严什么?”
“闺名晨茉。”古越歌恭恭敬敬答道。
“清晨茉莉花沾露,天赋仙姿,玉骨冰肌。”
古越歌震惊于他居然知道娘亲名字的来历:“是。”
“你今年几岁?”
“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