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这里应该是一处空间阵法。”
在荒地里行走，江白慕也没闲着，他不仅发现了类似鬼打墙的问题，更是凭借着丰富的经验识别出了阵法。
“在森林里停下来之后，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是进入了那个东西的内部空间。”
空间阵法？
洛斯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不过既然都来到了异世界，没听过也实属正常。
“如何破解？”洛斯问。
江白慕摇头，“我看不出来，不过——”他顿了下，继续说，“你杀掉灰雾的时候我注意到这里的空间产生了波动，灰雾也许和阵眼相关。”
洛斯听得半知半解，只抓着重点问：“意思是把灰雾全部杀掉，我们就能出去？”
江白慕犹豫：“可以一试。”
两人不再盲目奔走，就地等待灰雾来袭。
但等了许久，只有几团灰雾在远处徘徊不定，迟迟不敢靠近。
洛斯稍一思索便想明白了，这些灰雾不敢靠近他，除了第一团灰雾勇敢上前，被他打散后，再也没有灰雾敢来招惹他，其他的灰雾无一不是冲着江白慕来的。
他单手按住江白慕的肩膀，微微俯身，挨近他的耳畔，直接无视掉那只瞬间变得通红的耳朵，轻声说道：“你去当诱饵，我保证不会让你受伤。”
江白慕涨红着张脸，点点头，呆愣愣地走远。
洛斯手握魔法杖，眼底平静如水，不见半点涟漪。
江白慕才离开洛斯短短几米的距离，虎视眈眈的灰雾便按捺不住，争抢着朝他奔涌而来，迫切地想要涌入他的身体，仿佛那是什么美景仙乡，以至于忽略了身后的威胁。
太远的距离不便于释放魔法，但江白慕和他现在的距离刚好合适。
灰雾重重叠叠将江白慕包围在中间，一圈刺目的白光从外围悄然逼近，待灰雾察觉时已然来不及逃离，一大片蠕动扭曲的灰雾被白光吞噬，周围骤然明亮了一大片。
滋啦一声，空中快速闪过几道黑色裂缝，有一股仿若烧焦的臭味漫开。
在洛斯的微笑鼓励下，江白慕心甘情愿不知当了多少次诱饵，一片又一片灰雾团被净化掉，空间愈发不稳定，黑色裂缝越来越多，渐渐地，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颤动，黄沙漫天飞舞，巨石崩塌碎裂，仿佛濒临瓦解。
漫天的黄沙里凝聚出一团巨大的灰雾，仿若生了灵智般，不去理会美味的诱饵，反倒与洛斯周旋。
洛斯目光平静，唇线却崩得很紧，光魔法在所有魔法中消耗的体力最多，短时间内释放太多光魔法，他的身体快要吃不消了，大脑皮层已经开始有了撕扯般的痛意，他必须速战速决，不能再拖下去了。
这一团灰雾不知凝聚了多少煞气，竟然可以变幻出各种兽形，时而似猛虎，时而变恶狼，而且极为聪慧，仿佛能预判他的攻击，次次都能安然躲开。
洛斯眼神沉了下来，口念低级魔法咒语，待低级魔法被灰雾躲开，接着高级无声魔法瞬间释放，灰雾猝不及防被白光灼伤，兽形被打散，体积顿时缩减一半。
即便如此，灰雾的力量仍不容小觑，但那团灰雾不知为何力量消减了许多，洛斯轻轻松松就解决了，许是是灰雾穷途末路，难抵他一击。
见惯了洛斯每次攻击必先念咒，突如其来的无声魔法让江白慕惊讶不已，洛斯的实力真是出乎人的意料啊。
要知道在修真界，唯有出窍期以上的修士才能做到心念一动，术法随出。
江白慕躲在洛斯身后，忽然看见一缕微不足道的灰色正在悄然靠近洛斯，一个箭步冲上前挡住那抹灰色。
洛斯收回魔法杖，一个转身便被江白慕撞到，忙稳住身形，定眼一看，瞳孔微微缩紧，一团微小的灰雾撞入江白慕后背，江白慕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
灰雾竟然如此狡诈，一边在正面用庞大的雾团吸引他的注意，一边不动声色将大部分力量掩藏在这缕微小的灰色里，在侧面搞偷袭。
似乎是因为这一团雾气中充斥着大量煞气，江白慕的身体全然无法承受，两眼一瞪，眼白翻出，浑身抽搐，那些惨痛的伤口上逸散出丝丝缕缕的灰色，嘴角不断溢血。
“江白慕！”
洛斯将他捞进怀里，另一只手握住魔法杖，平静的表情被打破，略显慌乱，口中却是有条不紊地念出一串接一串魔法咒语，白色的光魔法将两人笼罩其间。
白光之外，一道道黑色裂缝张开，像是某种长着獠牙的猛兽张开恐怖的嘴巴，将整个空间吞噬殆尽，地面猛烈颤动，空间扭曲。
一切肉眼可见的事物都开始分崩离析，唯有白光所在之处仿佛不受其影响，两人的身影纹丝不动，最终被黑色裂缝一并吞噬。
*
森林入口。
一个身穿月白锦袍，腰环琳琅玉佩，额戴镶嵌同色玉石抹额，头簪玉兰的男子站立，缓缓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本破旧的书，熟稔地翻到其中一页，目光滑过其中几行，再擡起头来观察眼前繁茂的森林，似乎在和书中的文字进行比对。
“梦魅森林？不错，确是此处。”
他小心翼翼地收好书本，踏入森林，好奇地打量森林里罕见的花草树木，“紫晶花，迷梦草，玄阴百花果，九幽树……”满意地点点头，“当真是世间罕有的奇珍宝物，不愧是传说中的梦魅森林，古人诚不欺我。”
他一路走着，细数书中提及的奇花异草，发现竟然还有许多从未见过、书中也从未提过的，不过他眼中除了讶异和兴奋之外，竟无半分贪婪。
不知不觉竟已走到森林深处，天色/欲晚，高大的林木遮掩天际，视线愈发昏暗。
男人擡头看了眼被晚霞染红的天空，眼中踊跃着兴奋，“快了。”
脚下嘎吱一声，好像踩碎了什么东西，他俯身捡起，竟是一个充满裂痕的罗盘。
罗盘上的裂痕越来越大，好像要碎掉了。
他把罗盘翻来覆去看了个遍也没看出是什么东西来，便随手往身后一抛，刚抛完，手在空中顿住。
“太虚罗盘！”
脑海中忽地浮现出曾经在某本籍册上看到的相似图案，唯一的区别是书上画的罗盘没有裂痕，是以他方才没有认出来。
太虚罗盘乃魔域十二城中魔煞城的第一任城主所造之物，竟然不在魔煞城，而是落在了荒境里，当真是奇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