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证明

“皇甫逸！你这样到底想要证明什么？”徐小小吼道，她也有极限的，她也撑不下去了。她也会觉得累的，放过她好吗？

“我没有想要证明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会突然有这么的转变，这不是以前的小小…….”皇甫逸不知道徐小小怎么突然情绪波动这么大，有点被吓到。

“怎么会？是你让我改变的，你知道吗？”徐小小都快要到崩溃的边缘了，“我一直都过的很好的，但自你来了之后，所有的事都变了。”

徐小小环视着会议室地说：“我一直都很满足我的生活，没有父亲不要紧，我权当他已经死了，至少我还有母亲；没有钱不要紧，只要够吃够穿，我什么都不奢望；没有朋友不要紧，我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可是你为什么要加入我的生活呢？”

她的手轻轻靠在落地玻璃窗上，看着外面已经灰暗的天空，“你让我知道我可以在舞台上感到荣耀的同时，你也让我感到了失去灯光后那个没有人知道的感觉。接着，你又让我遇见了我的父亲，一个宁愿为了钱抛弃我们的父亲，而更可笑的是，他还生活得那么好，有你这么一个好儿子。凭什么你就可以生活得呼风唤雨，而我却只能在这么一个角落做阴影下的影子？”

徐小小说的话，连自己都觉得心疼，她不知道这是真的骗皇甫逸的谎话，还是自己心中邪恶一面的暴露。

皇甫逸不能辨别之前的是不是徐小小的真心话，但是这一番话，他相信了。

“对不起，小小。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爸和你有这样的关系，真的对不起…….”皇甫逸到了现在，也不知道自己除了道歉以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有些时候不是不知道自己有错，而是不晓得做些什么能弥补这些错，甚至觉得连一句道歉都是那么的多余。

徐小小闭上眼睛，摇摇头。“皇甫逸，我没有怨你的意思，你已经把你的父亲还我了，所以我已经不需要你的道歉了。”

“是吗？这就是你让爸和我脱离父子关系的理由吗？”皇甫逸好像突然明白了，声音梗塞地问。

徐小小只是想让皇甫逸不要自责，不知道却让他以为这是徐小小的一种报复手段。她不禁楞了一愣，不过徐小小不想解释，她正是想让皇甫逸相信一切都是她的主意。

皇甫逸见徐小小没有说话，以为她是默认了，“小小，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一直都在骗我，但是我怎么都不能忘记你，”他的声音很轻，很慢。

“你知道吗？自从看你跳舞的那一天，我就被你吸引了。但却不是因为你那曼妙舞姿，而是你那表情，你的每一个举手投足都想有生命一样，每一个动作都像在诉说你的故事。即使你身上没有任何修饰，但是我好像就看到你旋转时的那飘逸的裙摆，那一刻我多么想要跟你一起旋转，与你一起感受风抚过耳边的感受。那以后我总会莫名其妙地笑，后来才知道原来这都只是因为想到了你。”

皇甫逸站在徐小小身后，深情地看着她，如果徐小小转身，一定会看到皇甫逸眼里的那深邃的爱，但是徐小小不会，因为她也在皇甫逸说这话的同时，泪流满脸了。

“等你缓缓停下，在最后一刻摔坐在地上的时候，我就不受控制地跑下来想要找你。因为你摔下的那一刻，我好像就听到你在呼喊。你说你好累，你不要过这样的生活，你渴望找一个可以让你休息的地方，可以你怎么寻觅都找不到。所以我来了。”

皇甫逸不知道自己怎会说这些，他只是感觉心里好像渐渐快要空的，他怕再不说，等他心完全都空了以后，就什么都说不出了。

“可是我却不知道，原来我的到来，并没有给你带来任何的美好，而且还让你陷入了这么两难的困境。原来你的所有的疼苦，都是我造成的，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徐小小听到皇甫逸这样的自责，心里一阵的酸痛，泪流得更欢，手不禁捂着心口，感受着一种心搅的疼痛。

“即使我知道我不该这样说，但请最后一次原谅我，对不起，我爱你。我以为只要认真的喜欢，就可以打动一个人，原来，却只是打动了我自己。”皇甫逸感觉自己的已经被掏空了，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说爱，但是也将是最后一次。

“不过，你放心，当‘我爱你’在你眼里成了‘我碍你’的时候，我便有了离开的勇气。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说完，皇甫逸最后一次深情看了徐小小一眼，等待着徐小小说句什么。

但是徐小小没有，她一直都是以背影对着他，一个举动，甚至一句话都没有。

皇甫逸等了好一会，才苦笑着说，“在我离开的那一刻，忘记我，也希望我能忘记你。”其实他最想说的是后面的那一句，忘记一个人的同时才能记住另一个人。不过他没有说，他不想要求徐小小用这么疼苦的方式来记住他。

在听到皇甫逸渐渐远离的脚步的时候，徐小小她已经没有力气说任何话了，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任泪水肆意得在脸上流淌，这时，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呢？这一切都如自己所愿了，但是却不知道心会这般疼，皇甫逸每说一个字都像在一块一块地撕掉她的心。

早就在皇甫逸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她好像看到地上都是和皇甫逸的记忆碎片。这些已经破碎的镜子，每一片都可以照出我们，但每个我们都不是完整的自己。

当太阳落下，又升起的时候，一切都变了；该走的，都已经走了；该留下的，也没有留下；到底是时间没有等，还是谁忘了带谁走；曾经以为的地久天长，原来只是误会一场；他们的爱始终经不住似水流年，逃不过此间少年。

等皇甫田宇进去的时候，见徐小小还是一个人在落地窗前发呆，“小小，累了吗？”

徐小小没有转头，只是轻轻地说：“冰冰被困在火场的时候，我觉得很着急，如果冰冰死了，我肯定觉得心会干枯的；在妈咪说要接受手术的时候，我很害怕，如果她死了，我肯定会觉得心空了；但是刚刚逸跟我说，他说他对不起的时候，我觉得心很疼很疼，就好像被一块一块地撕下，好痛好痛，痛得我感觉不到心跳，我差点以为那一刻我会死掉。”

皇甫田宇第一次听到徐小小用这种痛苦的语调说话，而且说得很轻，就好像她真得要死掉一样，即使已经很晚了，但是皇甫田宇还是看到她的眼睛空空的，不是瞎的那种空，而是找不到焦点的那种空。

一滴眼泪落下，需要多少时间？徐小小感觉她就像在一个黑洞里，那种看不到东西的那种莫名的慌乱，让她很害怕，很无助。她很想喊，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可以向谁哭喊，更不知道谁可以带她离开。

皇甫田宇过去紧紧抱着徐小小，“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受这样的罪。我才是最该受罪的那个。对不起，对不起……..”皇甫田宇心疼她，以一个父亲的角色。

皇甫逸也不比徐小小好过，他一出去就像丢了魂一样，连孙莉跟她说话都没有听到，“逸，我想跟你说一件事，”皇甫逸就像没有看到她存在一样，还是一直往前走，“逸，逸！”孙莉连喊了几声，都不见皇甫逸有反应。

孙莉想了想，猛地大喊，“这件事是关于徐小小的！”

果然，皇甫逸像是在梦中醒来一样，停了下来，然后转身，很快就快步走到孙莉面前，并紧紧抓住她的肩膀问：“你说什么？”

孙莉见皇甫逸这样的反应，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悲哀，刚刚想说话，就被他抓疼了，不由得叫出声来。

“逸，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你抓得我很痛！”

皇甫逸见孙莉脸色都变了，才发现自己失态了，立刻放手说：“对不起，”急着又问，“你刚刚说什么？”

“你一点都不怪徐小小吗？”孙莉突然有点不忿地说。

“怪她？你就想跟我说这个？”皇甫逸以为孙莉要说徐小小的坏话，“这些我已经知道了，好了，以后凡是关于徐小小的事，我都不想知道了。”说完，又准备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