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去年主(二)
第72章去年主(二)
“不孝”的迟佑庭今年还是没回去,跑去了深山老林里修炼了小半月,造型都变了,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进机场时,差点被当成有困难需要帮助的人。
落地没多久,他再次坐上飞机,一趟趟下来,行李箱英勇牺牲,在赶去托运的路上突然散架,里头的东西散了一地,结果也就几件衣服跟几本书,却装了26寸的行李箱,实在是大材小用,过路帮忙的人满脸奇怪,不知道这是什么癖好。
整理好东西,迟佑庭抱着工作人员给的袋子,就在免税店里买了个16寸的行李箱,一开始不太适应,后来也就习惯了,反正他孑然一身,要那么大的箱子有什么用,难不成再搬一次家吗?
迟佑庭扔弃了在去成江前夕买的箱子,也扔弃了和成江有关的回忆,被迟佑星压回新海时,他是真的心如止水了,既没想到会和连歧重逢,也没想到过了六年了,自己还是毫无长进,一见到人就失态,心里的苦跟涨潮似的,一会儿冒出来一点,惹得他很想就地敲晕自己,托运回去,再也别踏进国门。
他想得很好,眼不见心不烦,在新海待上几天,等迟佑星没空管他了就马不停蹄地跑路,没曾想计划赶不上变化,被自己的酒量背刺了,醉得晕头晕脑,又偏偏没断片,睁开眼的时候,昨天的记忆就全闪现在了眼前,让他本就痛的头更难受了,躺在床上装死。
“撒癔症呢?”迟佑星把水杯拍在桌上,坐在椅子上,审问似的冲他擡擡下巴,“醒了就坐起来,看着我。”
迟佑庭无语:“你又发什么羊癫疯?”
“我昨晚回来,怎么看见连歧了呢?”迟佑星弹了弹指尖,漫不经心地说,“你才回来几天,这就待在一个屋檐下啦?你也太没有自制力了,孤男寡男的,也不怕旧情复燃?”
“你脑子坏掉了吧。”迟佑庭坐起来,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我有病么?”
“我看你就是有病,相思病。”迟佑星冲他擡擡下巴,叫他把水喝了,又说,“我让他走的时候,你还拉着人家不放手呢,我都替你害臊。”
迟佑庭的记忆里没这段,觉得她在编造事实:“我怎么不记得了?”
“那你记得什么?”
“不就聊了两句吗。”迟佑庭喝了水,满不在意,“怎么,聊天犯法?”
迟佑星冷笑一声:“只有聊天?没抱在一块儿啊?”
“……抱了一下,行了吧!”迟佑庭把地板踩得直响,“咚咚”地下了楼,迟佑星追了出来,站在楼上骂他:“敢情说放下了的不是你啊,说吧,你俩什么时候领证?我拿个大喇叭在那儿单曲循环你说过的话!”
迟佑庭差点被药噎死:“你什么时候还录音了?”
“我搁心里录音呢,能跟你一比一复刻。”迟佑星下了楼,见他在吃止痛药,眉头一皱,“哪儿疼?”
迟佑庭一本正经:“你太吵了,我头疼。”
“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迟佑星气急败坏,一把夺过了药,“是药三分毒,你当糖豆吃,以后直接免疫了。过两天跟我去看个中医,把身体补补。”
“中药?”迟佑庭觉得那味道入侵性太强,有些抗拒,“算了吧,再说也没空弄。”
“我都问你导师了,他给你放了一个月的假,你急着往哪儿跑?”迟佑星擡着下巴瞅他,“不会是怕那谁,打算跑吧?”
“……”
“还真让我说中了。”迟佑星上下扫了他一圈,觉得这人也忒没骨气,二十多岁了就吊死在一棵树上,一点也没学到她的豁达,当即一拍手,搭上了迟佑庭的肩,“我那合伙人你知道吧,她弟弟跟你一样,要不你俩见见,说不定就干柴遇烈火,一见钟情了。”
“你要不挂个精神科。”迟佑庭沉思两秒,拿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人家乐意吗,你在这儿当红娘。”
“怎么不乐意,去年她就问我了,我那不是看你神龙不见神尾,怕人家弟弟守寡,就没答应吗。”迟佑星鄙夷地瞪了他一眼,“正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这就打电话。”
迟佑庭觉得她疯得不轻,没搭理,上楼进书房了,半小时后,迟佑星抱着一沓衣服冲进来,摆出了一副逼良为娼的架势,愣是把迟佑庭押出了家门,还说他要是不去,就是毁了她在合伙人那里的信誉,迟佑庭被这波道德绑架伤得不轻,又被迟佑星无心地正中软肋——他不愿连累迟佑星,便放弃了反抗,进了电梯。
电梯停在一楼,一人拖着个很大的箱子进来,迟佑庭经过时瞧了一眼,顺着箱子往上看,一怔,飞快地挪开视线,往迟佑星旁边躲,结果连潮眼睛更尖,按了开门键,把电梯敞着喊他:“迟佑庭,你好点了吗?”
迟佑星转过头,戳戳迟佑庭:“这位是?”
迟佑庭含混地说:“一个朋友。”
他想早点走人,谁知道连潮还是按着电梯不动,迟佑星问道:“你俩要叙旧?怎么不走?”
“哦,我等我哥。”
话音刚落,一人抱着箱子缓步而来,箱子里伸出来一条手臂,像是个假人模特,那手臂挡了迟佑星的视线,一直到来人近在眼前,她才诧异地睁大眼:“连歧?”
一时间,四人全部沉默,连潮是没看懂这局势,迟佑庭则完全是恨不能钻个地洞跑了,他直觉迟佑星说不出什么好话,拉了人想走,果不其然,迟佑星把他甩开,抱着手臂盯着连歧,话里话外都是刺:“我说怎么跑我家去了,原来咱们是邻居,说吧,几楼几室啊?”
“……1302。”
“你这是住我们对面去了!”迟佑星出离愤怒,“你当时……断那么干净,佑庭给你打电话,打了三十二次,你一个都没回,现在住我们对面,什么居心?存心不让我弟弟好是吧?”
“啊?”连潮一脸懵,“什么跟什么?”
“不是。”连歧低着头,“那时是我做得太过,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
“你还想有下次?”迟佑星挽住迟佑庭的胳膊,扬起下巴,“别折磨他了,他已经放下了,身边有人了,你也好好过你的日子,大家各自安好,谁也不欠谁。”
迟佑庭一句话都没说,也没回头看连歧,就这么被拽了出去。连潮已经按了半天电梯,手都酸了,这会儿看连歧还杵在那儿不动,又联想到刚刚那段诡异的电话,惊呼道:“我去!你跟迟佑庭有一腿?”
“好好说话。”连歧把箱子放进电梯,按了十三楼,“自己搬上去。”
“你干嘛去?你不会还想着跟踪他们吧?连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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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持着存稿越放越不能看的想法(都过了快一年了啊啊啊)
今年我一定记得把它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