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魔卫道
一面彩旗招展。
有风。
猎猎的风吹过,那彩旗便被吹拂得发出阵阵响。彩旗足足有六七尺宽,三四尺高。是长条子彩旗,上只用一笔好看的大篆,书写个墨迹淋漓的“酒”字。
我立在彩旗下,立在酒馆门前,呆呆地瞧了好半响那个字。大篆,大篆,陆少卿写得一手好大篆,这个字,可是出自他之手?
――“碧落,同是女人,我知晓你的心思,你是欢喜你们尊主吧?”
“你不生气么?”
“为何要生气?我与他已经回不去了,难道还要阻着别个欢喜他?”
一句句话、一桩桩往事便又浮上心头,那是多久的事了呢?!仿佛将将发生,又仿若已过了千年万载。
他们,在一处了吧?!
已是夜深十分,我明明在白日里已经交代得无比清楚,今夜要收妖除魔,天黑之前,各个村人都要关门闭户,不准出门,更不许来这酒馆;可此刻耳边听到的喧嚣之声,又是哪个不听指令,偷溜了出来?
果然是个有手段的!却不知与狐媚子比,哪个更高一筹!
放眼瞧,果然就见被一圈木栅栏围着的、一方宽敞大院格外热闹。内里竟是灯红酒绿,霓裳艳曲。
心底就腾起怒气来。很显然,还未交手,我便先输了一筹。
镇定下情绪,我抬手推开虚掩的木门,便一脚迈进着旖旎红尘。
却见到处都是醉眼朦胧的男人与花枝招展的女人。娇声燕语充斥了双耳,摇晃搂抱的身影挤满了双目。
院子内随意摆放了大约七八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摆满美味佳肴,并有几个美人伺候着,围桌而坐的男女都已有了几分醉意,竟是一个个醉眼朦胧,浪笑不停。
院子西南角耸立一座二层小楼,每一层上开三扇窗。除去最上层左手边那扇窗紧闭外,其余窗子皆大开,可以依稀瞧见有橙色灯光透出,并不时有女子的娇/喘/呻/吟声传出。
收回目光,我不由暗自叹了口气。冷眼瞧着晃晃荡荡搂抱在一处的男女自我身边过,心底便腾起一股子厌恶来。偏不时有几个已经烂醉的酒鬼,端着酒碗杵到我口边,邀我喝酒。
厌恶就到了极致。没好气地推开那些爪子,我静静立在原地,突然心底的厌恶转化成另一种情绪。竟是只觉明明无比喧闹场所,我却说不出的孤单寂寞,似这偌大天地间只剩我一个。
心下便有些凄凉,那种酸楚之感自心底某处被我掩盖得好好的地界逐渐升腾,慢慢地涌起,令眼眶内蓄了泪。
耳边就有了凄凄清清的啜泣之音,似乎是个可怜的女子,孤苦无依,在雨夜一个人独倚栏杆;一把花白的发丝被夜风扶起,一身破烂的衣衫早已抵御不了寒风,可她却浑然不觉。
她可是在祭奠那逝去岁月?可是为了一个曾深爱却深深伤害了他的男人伤怀?可是哀叹人活于世,总有那么多的不遂心?
背影好熟悉,好熟悉,熟悉得似乎就是我自己。
她似乎不止在哭泣,其中还不时夹杂一些低喃,可我怎么也听不到,她究竟在说何!
但这老女人给我的震撼,却是惊心的!
脑中便有莫名念头腾起――人活于世,到底为何而生?为何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