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雾起岚烟

第33章雾起岚烟

漆灯风飐，涛声与雨声混杂在一起，然而一切的喧嚣都被隔离在外。

黑夜交织，两人以最缠绵的姿势相拥着，泅染着白衣的深红却异常凄美，犹如盛开在彼岸的曼珠沙华。

楚行歌清咳一声，鲜血从他的嘴角缓缓淌下。

他的声音略带嘶哑：“你应该一刀穿过心脏的，还是？你心软了。”

他一把握住她执着刀柄的手，笑的从容，恍若谪仙。

“不会挣扎的猎物，就没有狩猎的快感。”她的声音冷漠如霜，毫无波澜。

她继而道：“我给你一个机会。但是，不会很公平。因为只有我能赢。”

她媚眼如丝，却冷然决绝，是超脱了性别的妖冶，让人心魂俱失。

说罢，她蓦然地拔出了刀。

血红大片的涌出，将白衣染成触目惊心的红。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血竭而亡。

没有公平，只有机会。这是她给对手最基本的尊重。

从一开始，楚行歌就是她的敌人，所有阻拦了她路的人，无一例外，都会成为黄泉路上的孤魂。

然而，他们永远不会孤单，因为会有下一个，下下一个继续死在她的刀下，也许最后一滴血，将会是她自己的。

但是，她的凰途，她的仇恨，需要血来洗刷，哪怕赔上她自己的。

没有人可以阻拦，包括她自己。

楚行歌却笑了，这才是岐王，喜怒不定的阴晴下，永远是最冷漠的面具，也只有这样，才会是他的对手。

他勾了勾薄唇：“我很清楚会有这一天。”

说罢，他看着自己腹部不断喷涌而出的鲜血，皱了皱眉头，迅速地点了几处穴位。

慢慢地，血流出的速度变慢了。

“如若不出我所料，这次北伐也是你安排的。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但这一举的目的便在于拿下这二十万兵马。而我——将会是最大的一个绊脚石。如果我是你……必定杀之。”

他的眼神冷然，虽重伤，然而一切却说得清晰明了，剥析了层层罗网，分辨出了真正的暗芒。

她的眼中满是不加掩饰的赞赏：“不错，我扶持贺兰新王登基，他顺水推舟，借蒙古求兵之事，顺道铲除他的眼中钉，速迭儿。这便是一拍即合的事情。”

她看着眼前这个一身血污的男人，说真的，是有些惋惜，毕竟他的优秀丝毫不逊色于她。

即便落入尘埃，也总是月华洁然，不卑不亢，谦谦君子，举世无双。

她不想一次性了解他的性命，心底里，有着莫名的情愫在游荡，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