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亡魂的呼唤

“琦玉，琦玉！”  黑暗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呼唤，那熟悉的声音让琦玉万年不变的木讷脸庞有了些许呆滞。

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琦玉摸索着从床上起身。

没有踩上一旁的胡萝卜样拖鞋，琦玉赤脚走在冷冰的白色瓷砖地面上，向房间外走去。

咚！

黑暗中看不清东西，不知道有什么家具被琦玉撞上，然后倒下。

右手握住门把手，琦玉停下脚步。

腹腔高高鼓起，然后又慢慢恢复正常。

鼻腔里吐出一团人体排出的废气，琦玉一把将房门拉开。

穿过房门，在此走过一道门，透过春风楼玻璃大门洒在大厅内的银色月光印入眼帘。

慢慢向春风楼的大门走去，琦玉看见，在春风楼外的路灯下，似乎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

女子灿烂的金发，在琦玉看来是如此耀眼。

杰诺斯······

在心中呼喊着这个名字，琦玉一步步向对方走去。

他走出的每一步，都是如此沉重。

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手掌和脸颊间仿佛隔了一层不可见的物质。

明明手心和脸颊都能够感受到接触物体的感受，但却感受不到丝毫温度。

就像是趴在桌上睡了一觉，用发麻的手掌去触摸脸颊，被麻痹的神经反馈给大脑缺乏实感的信号。

路灯下，金发的女子扬起一条丝巾向琦玉招手。

她的嘴唇张开，像是在说：“琦玉，快过来······”

可是，站在大厅中的琦玉却听不见丝毫的声音。

琦玉在门前停下脚步，看着外面的女子，笑了起来。他的笑，看上去就向是在嘲弄一般。

抬起脚踹在春风楼的大门上，凌厉的一击轻易就将春风楼大厅房门上的锁破坏掉了，大门在琦玉的攻击下向外敞开。

玻璃的碎屑飞舞，两块半圆形的门锁各自挂在房门上，连接着它们和房门之间仅存的玻璃弥补裂纹。原本清澈透明的玻璃，瞬间密布了花白的纹路。

一步，两步，琦玉慢慢向门外的女子走出。他仿佛在害怕，害怕面前的女子会从自己的面前消失。

白色的丝巾在半空中飞舞，女子的呼喊传进了琦玉的耳中。

“琦玉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琦玉说着，泪水不自觉的从眼角流了下来。

从春风楼的门前到路灯下不过五米的距离，可是五米的距离琦玉足足用了五分钟才走完。

将面前有着耀眼金发的女子拥进怀里，琦玉不停的说道：“杰诺斯，能够见到你，我很开心，我很满足······”

“是的！”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女子轻轻的将琦玉从自己面前推开。

“能够见到琦玉先生，我也很开心呢！”

殷红的血从腹部涌出，染红了女子黑色的军装。

浓郁的血腥味涌进鼻腔中，琦玉发现，周围的环境不知不觉出现了奇妙的变化。

他不在是身处于西南大学的校园中，而是回到了一处战场上。

手持步枪的士兵们排着整齐的队列向他走来，在许多红色涂装的机动装甲的带领下。

咚！咚！咚！

一声声的巨响，带着某种特定的节奏，仿佛是一个巨人行走在大地上。

金发的女子在笑，栽倒在琦玉的怀里。

她伸出带血的右手，抚摸着琦玉的脸颊。

“琦玉先生，能够见到您，我很高兴呢······”

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金发女子的手从半空中跌落。

没有悲伤，没有痛苦。

琦玉抬起头看向身前的正在向他走来的巨人，说道：“你们这些亡魂，被我杀死一次之后，还想在死一次吗？”

琦玉将女子放下，在女子的身下无数白色的玫瑰悄然绽放。

消瘦的身躯站的笔直，琦玉面对这身高十余米的巨人，面对着人类最终的杀人兵器，不屑的看着对方。

不过，不过是一些死去的亡魂罢了！

前进的士兵们纷纷停下脚步，步枪上的刺刀跌落在了地上，步枪棕色的枪身上沾满了黑褐色的干枯血迹。

扭头相互看了一眼，士兵们的身上忽然喷射出殷红的血。

手臂从肩膀上滑落，脑袋突然炸裂，血肉的泥浆从身体中喷射而出，插进了身旁战友的躯体中。

巨大的机动装甲喷吐出黑色的烟雾，外侧的钢板上浮现一道道伤痕，透过伤痕依稀可见装甲内部的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