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安宁的三年
分开那么久之后，终于一切都尘埃落定。以后我一直陪着你。
两个人的生活可以多幸福？平淡，没有争吵。不需要有很多的是是非非，只需要有足够的安定平稳，那么，就很满足了。
那天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儿子佐彦尚且显得幼稚的面容，才确信原来那天不是一场梦。真的是燎夜带我回来的。
燎夜，燎夜。在心里默默念了不知道多少时间的名字。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睡梦里低喃了多少次的抱歉。
在噩梦里醒过来，那时候狠心挥下刀，梦中几次场景再现，都是尖叫着不要从梦里惊醒。还好，现在一切都过分，什么都没有关系了。
偶尔携手游走在山林间，相伴在瀑布边凝望黄昏。在清晨准备好早餐等待出去晨练的父子两人回来，日日夜夜如此过去。每每在午后睡去，傍晚醒来，抬头望着他在夕阳下镀光的面容，琥珀色的眼中光芒温暖。
[在看什么？]靠在身边做下，深蓝色的发丝落在她肩膀上，一对没差的秋水样的琥珀瞳。抱住苍井燎夜的左手，顺势靠在他怀里。闭上眼，[我在……天那边。]
[……那边，有什么？]苍井燎夜自然而然的抱紧她，顺着看向对面布满火烧云的天空，微微皱起眉来。摇头，她往苍井燎夜怀里缩了缩，回答道，[红色的……燎夜，我想起那个时候了，那时候的火光也是这样。我……]杀了好几个辉夜一族的人。
[那时候的事，那时候的人。都与我们没有关系了。辉夜一族不符存在，你不需要再遵从什么，你只是茕夏，我的妻子，苍井茕夏，只此而已。]
苍井燎夜平淡的语气里多了些愠怒。是的，他是在愤怒了，也许欠了辉夜一族什么，但是那个氏族已经永远的消失了，那个最后的一个叫君麻吕的辉夜族人也已经死去。
苍井一族已经什么都不在欠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而且，辉夜一族的最后一个族裔，已经死了。]
太阳的余辉散去，天色暗淡下来。西方的天空还残留着一些红色的光芒，坐在走廊的木地板上，看着蹲在自己面前执起自己右手的男子，上挑的眉眼，他的一切，是她所有的爱。
清晰的听到他说，――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份幸福会否过分虚无缥缈？
********(美丽的时间分界线――佐彦视角)
母亲大人说今天要去临近的镇子上转一转。自从那次父亲把母亲大人带回来到现在已经三年了。一直隐于山林，他们两个到是每天活得有滋有味的，可怜我小小年纪就和一山里野人似的。
整天只能追着松鼠跑，――虽然还是挺有趣的。（……――）
事实上，我一直想不通父亲是搞什么，带了母亲大人回来之后就一副“事情很严重了”的状态在这里躲了三年那么久。好吧，就当他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焦虑症，总担心有人会来和他抢母亲大人好了。
――话外音：确实有……
……
镇子上，很热闹。人山人海的，简直比那山里面一年四季只能听个鸟叫兽鸣好多了，至少我现在觉得其实我还是个人而不是个猴子。
母亲大人说要帮我添置一些衣服，我看到另外那边有卖零食的，就拉了父亲陪我去买零食。说起来，我觉得今天，很不错呢！
***********（第三人称）
确实是愉快的一天。她微笑着目送苍井燎夜被儿子引拖去了零食的小摊子前不禁摇头。她记得当初他为了不再理会苍井一族的使命，在辉夜一族爆乱后带着自己离开了水之国。
只不过后来她，又跑走了而已。
瞥见了路旁的水果摊，摊子上新鲜的苹果一个个红得让人很有咬一口的欲望。[我记得，佐彦前几天一直很喜欢吃这个呢。]
[老板，这个多少钱？]
在她开口之前，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来，细白的手指挑起鲜艳的苹果，皮肤几近透明能够看到青色蜿蜒的血管。她打量的那个人，银色的中长发，架着一副眼镜。是个模样斯斯文文的男子。
偏了偏，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特意打量他，只是听到那声音后下意识这样做。她一手持着苹果，歪了歪头疑惑了一会儿却不得原因。
买东西的兴致没有了，将手里拿着的那个苹果放回摊子上，转身准备去别去看看，边上那个人这时又正正好好买完了苹果转过来，两人撞在一起。还好没有人跌倒。
她慌张的稳住自己，向对方鞠躬，一个劲儿的道歉，[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
[啊，没关系。]那人摆了摆手，稳淡的笑着。一手拎着纸袋，弯腰去拣不小心在这一撞之下掉出来的苹果。她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到那人将一切处理好，直起身子对她报以微笑缓缓走去后，她才回过神来。
“我们去私奔吧。”
她凝望着那人越来越远的背影，这一句话仿佛从另一个时间遥遥传来。空灵而沉静。――“是在哪里有听到谁这么说过？”
没有结果，她决定还是先去找下苍井燎夜和佐彦……
[苍井茕夏是吗？你确实很有能力，那样的术让她忘记自己了。]药师兜在暗巷里见倾一走过，说着转头看和自己同在此处的人。
[不论是倾一还是谁，她都是茕夏。这是必然，命运的必然。]对，她必然是茕夏，并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是命运中她就是茕夏，因为他就是从那个“未来”寻找到现在的。
[……她，只能是茕夏。]药师兜笃定道，稳淡的笑容没有丝毫不同。
……
她在镇子上到处转悠都没有找到燎夜和佐彦。[有没有搞错啊，这两个家伙又跑那里去了。]眯着眼睛往远处张望，一无所获。
[……？！]身后有人突然拍了她一下，吓得某人一个激灵。
她本能的回头去看是什么人，――是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黑发白瞳，温和有礼，翩翩少年。――日向泽彦。他的声音也是一如他人一般的让人舒心，[我找到你了，好久不见呢。]
他说，我找到你了。他说，好久不见呢。
――“你是……？”
[确实好久不见。]有人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揽在怀里。对方身上熟悉的味道，让她清楚的知道这个人是苍井燎夜。
[你是……]她试图开口。怎么看刚才这人说话的对象明明是自己，而看燎夜的态度似乎也认得对方。[一个旧识，我们该走了，佐彦还在等。]燎夜微笑的打断了她的话，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拉过她对日向泽彦点了点头，就无视了他就此走人。
[喂，倾一……]日向泽彦留在原地，低声念到。声音淡淡，恍若幻觉。
……
[好累哦……]回去的路上，佐彦玩了一整天疲倦的趴在燎夜背上。她宠爱的摸了摸睡过去现在说梦话的佐彦，笑容满足。[燎夜，我觉得现在很好。]抬头，她对身边背着佐彦的燎夜说道。
[恩。]燎夜为她的话微笑，今天遇见那几人的不快有淡去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