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左的右的(4)

第108章左的右的(4)

他的声音脆弱的不堪一击，带着浓浓的水汽，在风里，一吹就散，“不要走……”

她感觉到拥着他的身子瑟瑟的颤抖起来，好像在无声的向她寻求温暖，他是真的害怕了么？

她轻轻把脸靠在他的胸口上，温驯的磨蹭着，“我不会走。”

她的身子如此温暖，几乎是他黯淡无光的生命里唯一存在的光芒，他愈发不舍，愈发担忧，愈发不知所措，突然变得脆弱，含混不清的低声，“我很害怕，未央。”

她紧紧搂着他的身子，他抖的愈发厉害，好像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他突然絮絮叨叨的，噤若寒蝉的在她耳边低声，“未央，你会不会再一次从我生命里消失？……我总是很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影，害怕某个早晨醒来你已经不在我身边，害怕的夜里都不敢入眠，只想睁着眼看着你到天亮……未央，你知道你消失的三年我有多难过，难过的要死去了，好像三年就苍老了三十岁……当我再一次看见你的那一刻，我心里有多开心……似乎是上天终于开始眷顾我的生命，仁慈的把你归还给我……我在心里发誓，我绝对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也绝对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可是，你看我多没用，你这么快就受到了伤害，我却还无能为力……”

她不知不觉双眼已蓄满泪水，趴在他怀里，一个字也说不出。

“可是，这些都不是我最怕的……我怕的，是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是你不再爱我，这些日子来，都小心翼翼的想要找回过去的感觉，可是，真的很难……好像，过去了的，就已经是过去，那，你对我的感情也成为过去了么？真的对现在的你来说，司空静才是最爱的人吗？”他的睫毛密密的掩盖下来，留下两片阴影，眼角突然滚落了泪水，“未央，你还爱我吗？”

她趴在他怀里，只感觉他身子的颤抖，却没有看见他的泪水，狠了狠心，“镜尘夜的心里，不是一直坚信着我还是爱你的么。”

他苦笑，“我想坚信……可是司空静，司空静，你和他，我和你……”

她打断他，“镜尘夜，我们之间的问题，根本与司空静无关。”

“那是什么？……未央，如果时间已经回不去，如果想回到过去已经不再可能，那。”他飞快的揩掉了泪水，支起身子来紧紧盯着她，“重新开始好不好？就当作重新开始认识，就当作重新相识，也许我们还是可以爱上彼此的是不是？未央，你愿意和我重新开始吗？”

她抿嘴不语，不停的躲避她的眼神。

他扳过她的脸逼迫她与他直视，满眼的殷切与诚挚，“重新来过，好吗？”

她突然反问一句，“你爱我吗？”

他没有片刻迟疑，“爱……”

“你知道什么叫爱？”

镜尘夜一僵，许久才道，“爱……夜姬说，是牺牲。”

夜姬？他在这个时候还能想到夜姬？她突然很想笑，“牺牲，也要看什么样的方式，夜姬对你的牺牲是爱的一种，但并不是我想要的。镜尘夜，我想我爱过你，但是现在是否还爱着你，我不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若是真想要能够重新开始，就应该换一种方式来爱我。”

“爱过就好……只要爱过，哪怕这三年爱上了别人，同样可以再次爱上我的，是吗？”

镜尘夜……

对爱，你如何会这样天真。

并不是所有的伤害都可以弥补，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可以重头再来。

“未央……”

看到她眼里的嘲讽，他的神情突然变得非常非常的认真，“我从来没有爱过一个人，也没有人教过我应该怎么样才算是爱……所以，也许我爱的方式会让你觉得是一种伤害，但是，我一直都是真心真意的爱着你的。三年前是我的过错，但是这一次，我不想再错过你——我一定会倾我所能来爱你，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