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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我

答应我

许翎循着江稚梧的视线回看自己,发觉她为何而脸红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明知故问:“你在看什么?”

江稚梧顷刻眼神闪躲,急匆匆别开脸,“没什t么。”

许翎:“江姑娘一会儿盯着我直勾勾地看,一会儿又刻意回避不敢和我对视。”他踱步到江稚梧视线的那一侧,玩味道:“让我有些不知该如何自处。”

袖袢的风带着烛光轻晃,二人的影子跟着摇曳。

如何自处?

江稚梧又羞又恼,不知道如何自处的人是自己才对吧。

她懊悔于方才自己的失态,把真实的人当做幻觉盯了半天也就罢了,竟然还在对方面前无缘无故红了脸。眼下只好生硬地将问题转移到许翎身上:“你怎么找来的?”

许翎不想江稚梧觉得自己在监视她,笼统道:“北庭城郭内我要找个人还是简单的。”

不过这会儿江稚梧并没有精力来注意许翎的含混不清,她全身心扑在把平复自己的心情上。

而许翎也没有在江稚梧为何脸红的问题上继续咄咄逼人,二人都暂时放下了那个会让对方心虚的话题,烛光跟着他们不约而同的缄默平静下来。

片刻后,江稚梧轻声道:“你找我是有何事?”语气听起来比方才已经镇静许多了。

许翎端得态度闲散:“事情么,倒算是有。”

江稚梧擡眼看许翎,算是有,那是有还是没有?她既奇怪他今日的言谈飘忽,又不可遏制地紧张起来,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许翎吊足了少女的胃口,忽地莞尔:“这事情么,就是来看看你。”

江稚梧一怔,眼睫眨动,流露出一丝懵懂讶然,又开始面色泛红。

许翎一眨不眨盯着她看,眼尾不自禁弯了弯。

察觉到许翎得意之色,江稚梧脸上表情瞬间九变十化,最后汇聚成一种绯红的烟霞,顺着面靥爬上眼底化成一抹愠怒,如被戏耍了一般素手拍上桌子刷地起身,“那你看过了就走吧,我要歇下了。”

许翎仿佛已经对她的拒绝免疫,老神在在抱臂立在原地,“我瞧着江姑娘眼睛透亮,正是神采奕奕呢。”话落又想起什么似的,低着声音道:“你记得之前答应我的,不可以随便将我拒之千里。”

江稚梧咬牙,她当然记得,许翎当时说,要把他当做一个新认识的人一般来对待。

少女杏眼百转千回,思及许翎今夜如此唐突的到访,不禁腹诽他就是这么与自己重新相识的?

她声线泠泠:“我若是第一天认识你,定然已经喊人,要把你这个半夜闯我房间的登徒子扭送报官。”说罢转身背对许翎,不想看他。

身后暗流涌动,细微轻响,江稚梧不知道许翎是在走动还是什么,总之她听见一道声音仿佛就贴在她耳后响起,那声音说:“能容忍我到现在而不喊人报官,看来江姑娘对我还是有非一般人的情谊在。”

江稚梧惊讶这天下还有如此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人,气恼地回头瞪他,看见他还是立在原地,双臂抱在胸前,言笑晏晏。

许翎笑盈盈接下江稚梧这一记眼刀。

平时不笑的人,乍一笑起来,确实迷人眼睛。

江稚梧心神跟着一颤,匆匆低头掩下面容,换了个方式道:“你马上就要启程回京,有空可以去看看车马有没有备足备全,开路的卫兵够不够用,不必与我消磨时间。”

许翎见缝插针煽动她:“你这回既然已经不与那人在一块儿了,是不是能随我一起回京?”

江稚梧抿唇思考片刻,“你是真心要我随你一起?你的车马有我的地方?”

许翎:“有没有你的地方,不过在我一句话。”

江稚梧还是疑惑,要知道,许翎这回是带着曾经的王太妃,、如今的太后一起迁宫,是要亲自奉养自己母亲到京中居住,还有大大小小各类宫人要一起随行,各项安排必然早已由礼官一丝不乱地定好,要把自己带上的话,跟谁的车马以什么名义?怎么想都不合适。

她思来想去,觉得若是把自己当做杀了许珏的犯人装在囚车里押回去还算一个稍微合理的安置。

但是她可不想这样。

江稚梧颦眉:“我身份尴尬,‘江小五’是杀了许珏的人,于公我已经被府衙判过放了,你没有理由带着我进京;于私你放心留一个这样的人同行,旁人可不一定放心。你一句话安排下去,后头还是会跟着不少麻烦。”

许翎由她提醒了这一桩事,突然略带赞许道:“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我是知道的,可以想象我这可怜的弟弟吊了小半个月的命遭了多少罪,还不如痛快死了。”

江稚梧:……

她反复品了两道,始终觉得许翎这话不像在夸自己,闷闷道:“那你可嫌官服判得轻了,要再治我的罪?”

许翎笑:“治罪?若不是碍于法理情面,我倒是想嘉奖你,帮我除了一个不安分的弟弟。”

“不过”他话音一转,“当初即使不知道杀了许珏的人是你,我还是下令把人轻放了,如此算来,你是不是又欠给我一桩人情。“

江稚梧一瞬迷茫,许翎下令放了自己?她还以为是陆蝉不断斡旋的缘故……

许翎瞧出她所想,哂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杀害皇亲国戚的罪名,那个姓陆的送点银子就能把你救出来吧。”他冷哼,“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江稚梧见他提起陆蝉就面色不愉,岔开话道:“总之我看出来了你压根没细想过要如何带我走,又何必百般相邀。”

她因着这两日见到陆蝉说一套做一套的两做派面而格外心思敏感,质疑道:“难道你觉得反正我只是一介小小女子,随便往哪个犄角地方一塞了事即可,还是说你本就无意于真的带上我,只是想从我这得个愿意,好证明自己?”

许翎一怔,极稀罕地看着江稚梧咄咄逼人的模样。

江稚梧见他不说话,视线更加直接,写着不满。

许翎有些心虚地轻咳一声,整了整思绪,道:“其一,我在命礼官安排迁宫时,并不知道你也在北庭;其二,我屡屡相邀你屡屡拒绝,且次次决然甚至有理有据,我虽然嘴上继续与你软磨硬泡,但心里其实没有对此事也十分没底,所以才不曾改变安排……”

他似是不想承认自己面对江稚梧会没有底气这件事,沉声又道:“但只要你一声愿意,我定会给你最好的安顿,不管旁人怎么看。”

江稚梧注意到许翎突然的正色,不禁跟着严肃思忖起来,几番思量后也觉得许翎所说确实有其道理。只她还是疑惑,如果许翎早前不认为此事能成,如今知道自己从陆蝉那跑出来了,想来再来劝说试探,不应该等到明天白日里吗?如此三更半夜,万一她睡着,难道他要将自己摇醒了和她说事?

那他到底为何会半夜突至?

烛光跳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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