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和竹马
每个人都有羡慕他人或是计划幸福的时候,羡慕他人是因为发现很多东西自己没有,别人却拥有,而计划幸福则是单纯的认为如果我也拥有那些东西,就会过的很幸福。
事实上,幸福感和存在感一样,他是不需要由他人或者外在条件来提供的。就好像你是个大明星,光鲜亮丽的外表可以吸引一大波粉丝,可偏偏你最重视的人却对你毫无感觉。
绝对的理想化不是光靠意淫和想当然的计划就可以实现的,就像一直处于发展阶段的共产主义。当吴顺开始体会到这个问题,同样面对危机的魏朗也到了需要冷静思考仔细审视的时候。
说出来谁都不信,免除安全套的体。液交换,可能会传递的不仅仅是疾病,偶尔还会有灵魂转移或者灵魂互换这种纯天然BUG。
魏朗一觉醒来,当即就吓出一身冷汗。因为有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双眼紧闭的躺在地上。如果说两个人长相相似是因为上帝不小心走了神,那连穿着打扮都一样,就显得有些吓人了。
原地不动的观察之后,他小心翼翼的接近对方,对方虽然面色苍白,但是还有微弱的呼吸。魏朗松了口气,好歹这还不是一具尸体。
来回多看两眼,他又有新发现――这个陌生人的衣着有些凌乱,确切的说,是下半身没有穿严实,软绵绵的一套东西,可怜兮兮的依偎在划开的拉链口前。
魏朗对于整洁是有一些小偏执的,所以即使他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这种细节问题,可出于关爱大众的良心思想,他最终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然而一穿,他才发现,这个人居然连内裤都跟自己的一模一样。
现世经验告诉他,过分的巧合堆积所产生的效果不是喜剧,而是恐惧。
厕所里维持光明的灯泡在这个时候忽然跳了一下,魏朗腿软,顿时瘫坐在地上。初夏的蝉鸣吱吱啦啦,叫出他一身毛骨悚然。
这是什么情况?
躺在地上的人,似乎不仅仅只是长相相似这么简单而已,就连他身上冲天的酒气都模仿的淋漓尽致。
难道,他是另一个自己?
魏朗不相信有所谓的平行世界,更不相信什么空间扭曲所产生的生命体复制,然而眼前的景象又让他无从解释。
迷茫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响起一阵突兀的音乐,魏朗打了个哆嗦,仔细一听,发现是自己的手机铃声。
连贯的音律不停的重复,他动作僵硬的低下头,掏口袋。
不对,这不是他的衣服!
惊恐的瞬间,他慢慢的把视线转向那男人的方向,不,确切的说,是那个音乐传来的方向。
怎么回事?
魏朗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崩蹋,他几乎要停止思考。
自己的手机为什么会在那个人身上?!难道,难道那个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才是真正的魏朗?
慌乱的环顾四周,他踉跄的从地上起来,一点点的退到厕所门口,拔腿疯跑。
这太诡异了,为什么会有两个自己?难道是因为自己已经死了?所以才能看到自己的身体?
不对,这是幻觉,一定是幻觉。不停的在混乱中寻求自我说服,他慢慢的停下脚步。
这时候公园里几乎没有人,只有几米一盏的路灯站在绿草丛生的隔离带前。魏朗低下头,看到从自己脚下延伸而出的影子,那影子很黑,也很长,他一动就跟着动。
如果说灵魂没有影子,那他毫无疑问还活着。
夜风凉凉的吹过来,吹干他一头一脸的汗,渐渐散去的热度里,他终于冷静下来,是不是因为自己太累了?太累,所以产生幻觉?
疑问之下,他在路边找了辆出租车。
这天晚上出来之前,他和沈淮产生了点小摩擦,说起来也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因为在平常的工作里,他们就会经常的产生一些小分歧,然而这一次魏朗却很难得的选择了坚持己见。
不知道沈淮是不是还在因此而生气。
这么想着,车子已经到了公寓楼下,用仅剩的一点钱付过车费,他慢吞吞的朝电梯间走去。
刚才摸钱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没有带钥匙,或许是喝多了不小心丢在什么地方,或许是他今天出门的时候根本就没带出来,这都不重要。重要的如果遇到沈淮,他该说点什么。主动道歉?还是一言不发的就此冷战?
一声“叮咚”的提示音,电梯在他面前缓缓打开。
这栋公寓楼的装修风格整体简洁,电梯也一样,四壁是合金的板面,带金属光泽,却照不出人影,只有顶部按了面镜子。
身心疲惫的走进去,他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束缚感,作为一个入行不久的新人模特,他的路还很长,然而压力却已经如影随形的跟上了他。
仿佛是为了松弛神经,他仰头用力的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电梯顶部呈现的映像却让他脑子里嗡的一下,全身的血都冷了。
那是谁?
镜子里,一个身穿白衬衣的男人正在仰头定定的看着自己。他的皮肤有点黑,五官平淡。
魏朗下意识朝四周看,没有人。
再次抬头,他摸了摸脸,几乎是同时,头顶的男人也伸出手摆到了自己脸上!
魏朗的心跳都停了。反复几次,他终于可以确认,那画面中的男人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他内心焦躁无比,狭窄的空间里,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恐惧和惊慌在渐渐扩大,深化。不断的用双手击打着闭合的金属门,他像只误入牢笼的困兽一样手足无措。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电梯“叮咚”响了一声,他到了。
魏朗不顾一切,他必须从这种奇怪的幻觉中解脱出去,他要回家,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然后好好的睡一觉。然而他这种迫切的心情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全部破碎了。
楼道里,沈淮正迎面走来,他脚步匆匆。看到电梯里的魏朗,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礼貌性的目光接触之后,便径自的经过他身边,走进了电梯。
魏朗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手脚冰凉――沈淮已经不认识他了。
当然,刚才镜子里的画面说明了一切,他现在不是魏朗。
不是魏朗,那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