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眼泪

黄伊的话断断续续的，黄恒听了一时有些迷惑。

竭尽全力的安抚着全身发抖的黄伊，在她冷静下来后，黄恒这才细细回想起她刚刚断断续续的话。

脑海中自动的串成了一条线，在完成的时候，心不禁一阵下沉。

“阿伊，你是说奶奶她……”

那个字就在黄恒嘴中盘旋，可如何也说不出来。

一滴晶莹的泪珠伴随着黄伊的动作，从何她眼中滚落。

在听懂了黄恒话中的意思后，黄伊赶忙摇了摇头，只低声道：“奶奶受了很重的伤。”

田间寂静一片

兄妹两人在这诡谲的沉默中，对视了一眼，饶是再快错开，也都从对方眼中瞧见了莫大的悲怆。

似那寒冬腊月的冰雪，封住了直达人心的悲凉。

似有雨滴落下肩头，黄伊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阳光灿烂。

再低头这才明了，这原是哥哥了眼泪。

想抬手替哥哥擦去，却又觉手似有千斤重，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沉寂了几分。

最终，兄妹俩还是相依偎着回了家，瞧着眼前凌乱的屋子，黄伊心中的恐惧再度袭来。

黄恒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肩。

待细细查看了屋内人的情况，黄恒这才出声叹了口气。

他抬头对着黄伊点了点下巴，温声道：“阿伊，现如今我们也只能这般做了。”

可那话里的悲凉，却如何也不能盖了去。

黄伊不明白黄恒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陈九年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说着又轻轻拍了拍黄伊，让她放心。

“只是如今奶奶还被他们扣在家中，我们就算再如何恨，也得把奶奶救出来。”

“哥哥的意思是，用陈九年去换奶奶吗？”

黄恒点了点头，却不敢去看黄伊的眼睛。

他心里清楚，黄伊一定恨透了陈九年，对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可现如今，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了他。

“哥哥，我同意的，救出奶奶比较重要。”

不再给黄恒悲伤的时间，黄伊已经先替他做了决定，再如何恨，也比不过奶奶在他们心中的重要。

可命运总是会捉弄人，兄妹两是拿着陈九年把奶奶换了出来，但因为上了年纪，又深受重伤，没过两日便离了人世。

那晚，黄伊如疯了一般，不管不顾就要冲到陈九年家中，与他同归于尽。

还是黄恒，拦了一步，才没阻止悲剧的发生。

黄伊到现在还记得，哥哥对自己说的那句话：“阿伊，我们只有彼此了，哥哥不想看着你再做傻事。”

知道落木村已经不能再久留，黄恒着手安排好了一切，决定去上京。

现在的他们还太过弱小了，但总有一日，会让有罪之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黄伊回望着渐渐远去的落木村，慢慢闭上了眼。

“阿伊，都睡一天了，快出来活动活动。”

耳畔有嘈杂的声音，猛一睁眼，瞧着床头李筝的脸，黄伊的心绪稳了稳。

又梦见了，黄伊心里想着，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李筝，冲着她笑了笑。

“快起来了，今日可觉好些。”

“好很多了。”

李筝瞧着，一把上前扶起黄伊，替她理了理衣袖。

“起来啦，我去外面等你。”

等黄伊收拾好出来，李筝已经在外面坐了有一会儿了。

手里拿着帕子，正替李绣娘绣花样。

抬头瞧见黄伊出来，李筝立马放下了手中的动作。

“阿伊，别老在屋子里闷着，得多出来走走。”

黄伊静静的点了点头，没说话，李筝也没觉得有什么，又自顾自的开始说起来。

“我今日正好路过这，特地进来瞧瞧你，看你好多了，我心中才安心……”

李筝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后面的话黄伊却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瞧着李筝，陈九年那日对他说的话又一次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