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章 求死也不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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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漠的风总是凛冽的,夹杂着森森寒气,卷起马上那人绣着暗金龙纹的黑色披风,猎猎作响。
“你是说,赫连沉沙想凭着他旗下的那傲月国五十万大军击败我出云和南诏国的百万联军,呵!――纯属笑谈。”
“皇上,在下却认为,这很符合赫连沉沙的作风......他赫连沉沙号称神勇无双,平乱之时曾独自领兵五万杀入叛军之中,万夫莫敌,那次战争杀得尸横遍野,也杀出了赫连沉沙的名满天下,此后叛乱军闻风而逃,他倒是真真是不可小觑人物,还望皇上慎重......”
“这又如何!他赫连沉沙再神勇,到底也不过是肉体凡胎,如何能抵挡朕联军百万!不论赫连沉沙如何打算,他胆敢派兵突袭朕,他就得做好替自己收尸的打算!!”
“皇上,难道......”
“朕自有计较!”
的确,凤鸣的手段和名气与那傲月国首将赫连沉沙相比,可是并驾齐驱,难分伯仲的,但毕竟这傲月国边疆之地,赫连沉沙无论在哪个方面都占据了极大的优势......左念沉下眉头,紧紧咬着自己的牙关,没错!自己要相信皇上!!
忽而,紧握着缰绳的大手不自然地哆嗦了一下,表情一下子就软下去不少,粗犷豪气的男子竟也扭捏了起来,犹犹豫豫着自己该不该说:“皇上......那鸾歌姑娘依然不吃不喝,一心寻死,左念看她面容哀怨,形影憔悴,大病未愈的身子骨本就弱,这样下去怕是禁不起漠北的气候,终是要得病的啊......”
言下之意,还是不懂得皇上为何要瞒着鸾歌姑娘,那慕容澜莹小王爷已经被南诏国的摄政王给救走了的消息。昨晚的飞鸽传信得到的准确情报,那慕容澜莹的确是被容王找到了,只是现下仍然生死未卜。
慕容澜莹和鸾歌不一样,慕容澜莹用自己的身子和自己不多的内力来温暖了鸾歌,也就是将自己的生命抽干了送予了鸾歌,后来又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昏迷了那么久,整个人应该都冻僵了吧......凤鸣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队伍后方的马车内又传出了一阵喧哗声,惹得众人频频回头看去。
凤鸣不语,长臂潇洒地猛然拉住缰绳,黑马下意识地发出长长的一声“吁!――”两只前蹄猛地提起,马上的人却是不慌不忙,神情淡漠地看向队伍后面马车内的女子。
邪魅的凤眸,细细长长,掩在被风吹散开的一缕飘逸的长发之下,似是有波光在期间流转,背着东方刚出不久的那一轮灿烂的新日,玉树临风,说不出的丰神俊朗。大漠英豪的神勇形象不由得让身后队伍长长的士兵们都看的心惊胆颤。
皇上近日与往时相比,果然有些些不同了......
鸾歌躺在马车里面,有些气恼地抬头看去,恨恨地撇开眸子。
众士兵大惊,前几日还在议论着皇上是不是身患隐疾还是有什么龙阳之癖,今日就让众人见到如此景象,真是大跌眼镜。
只见那马车内的女子,瘫倒在雪白的小羊毛毯上,双手双脚都被束缚着,旁边狼狈地躺着一条白巾,不难想象方才是被塞在女子口中的。羊毛毯子上被乌色的汤药沾染了一块异样的颜色,女子的嘴角也染着几点黑色的药汁。
军队里面呆久了,见到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何时见过如此天仙的女子,还是被用这么粗暴的方式对待着的女子!!那白皙丰润的肌肤被粗布绳子勒出了明显的红痕,好不惹人心疼;女子表情扭捏,弯弯的柳眉紧拧,泪眼朦胧,却又犟着性子,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屈服,嫩嫩的脸颊,染着绚丽的红晕。红衣上绣着九彩凤凰,更显得女子的皮肤莹润如玉。应该是在挣扎的过程中散开了的一头顺滑的青丝,好像瀑布一样散开在女子的四周,就好像盛开的墨莲花。
众人无不怔愣在了原地,说是不知所措,倒更像是看得痴了!
马车旁站着的那么军医手足无措,慌张而无力地揉捏着自己的衣袍下摆,刚刚来给女子喂药,却没想到女子饿了两天了,情绪还是这么激动,头一偏就把他辛苦熬起来的药汁全给打翻了,急忙看向凤鸣,想要征询他的意见。
注意到身边那些个如狼似虎的眼神,凤鸣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就低沉了下来,握着缰绳的大手又紧了紧,眸光凌厉,带着危险的气息。语调却仍然是慢条斯理的淡漠:“那条小羊毛毯是用最好的绵羊品种的羊,取羊脖子上那最柔软的一小块给织成的,你弄脏了。”
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也没想到皇上开口第一句话会是指出女子将碗打翻弄脏了珍贵的毯子......通常男子见到如此绝色美女受苦受难了不都应该身先士卒,至少帮女子解开身上那些残暴的束缚吧。
却是没人胆敢窃窃私语地讨论,毕竟前两天的事情皇上没有来罚他们已经是破天荒的了,哪敢再造次,即使面前的女子是多么惹人心疼,想要好好怜惜......
“出云国的皇上!请你给民女松绑,民女是南诏国的人,民女要死要活都是民女自己的事情,出云国的皇上根本没有资格干预民女的自由!!”
众人无不倒吸了一口气,胆敢同皇上如此讲话,不要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