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001章琴雅的雪
昭G的西北部,广袤荒芜、一望无垠。如果能顺利的穿过豁旗宿沙漠到达人们所能到达的最西部,便是著名的琴雅雪山。在琴雅雪山,居住着一个神秘的部族,名为琴雅族。琴雅族历史悠久,却百闻不得一见,直到百年前,昭G位高权重的首相童马丁开辟了一条通往这里的商路,才让世人得以揭开琴雅族人的神秘面纱。
琴雅雪山原名就为雪山,因为有了琴雅族的居住,才冠上了琴雅的名字,名为琴雅雪山。由于到达琴雅雪山需要经过一大段荒漠,再经过一段绿洲,地势是逐渐上升的,故又被称为漠上雪原。琴雅雪山上的积雪常年不化,雪山东麓山腰中,有一处名为瑶湖的湖泊,池中的水都是由冰雪融化而成,清澈透明,像一面大镜子。洁白的雪峰,翠绿的云杉倒映湖中,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
冬季的琴雅雪山是个雪窝子,一进入冬季便有大量的降雪,很容易发生雪崩,而雪崩却是维持北麓冰川地貌的重要补给。夏季的雪山,则是一派生机勃勃的草原景象。一片片高山草甸上,禾本科、蓼科植物、苔草和其它牧草,用它们的细茎嫩叶编织成绿色的地毯,龙胆、紫菀、金莲、银莲又以它们鲜艳的色彩,将绿毡点缀成姹紫嫣红的美丽画卷。平坦的河岸边,隆起的冰碛垄上,山地向阳的缓坡上,牛羊成群,牧歌悠扬,这里就是琴雅族牧民们放牧牛羊的高山牧场。
男子背手而立,站在瑶湖边上,遥望这幅如画美景,却怎么也无法融入这异族的生活中去。历尽艰辛、行遍荆棘,他竟然还能过上如此安逸的生活。可他的心,再也安逸不了了!那似海深仇深埋心底,抽拨得他的心时刻都能涔出鲜血。千算万算,加倍提防,却不想竟是曾认为最亲的人来害他。
回想起那时的情景,他心里仍不禁颤抖。
他穿着破烂不堪的衣衫,面似土色,嘴唇干涸,发丝纠缠在一起,十足一副乞丐模样。已经在这沙漠里转悠了多少天了,他竟然还活着,茹毛饮血、苟延残喘。可若不是他的亲信和他换了衣衫将杀手引开,若不是那两个守护他的人用鲜血和肉躯养活了他,怕是,就连这残破的生命都已经陨落了。
他太累了,他太疲惫了……直挺挺倒在了沙漠上。艳阳高照,在这枯干的大漠里尤其显得刺眼炽热。人终是争不过命的吧,除非此时有天外飞仙相救,否则,他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尽管此时,他是如此憎恨着它。
“驾!驾!”远处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女声,男子的神智恍惚,好像身体开始凉爽了起来,轻飘飘的浮在空中,好不自由!
“小公主!快看,那有个人!”
“走,过去看看!”银铃般的声音在他耳边渐渐模糊起来,昏厥之前,他眼前呈现了一个穿着怪异的媚丽女子,难道是传说中的仙女吗?
……
努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以为天堂是何模样,却不幸落入另一个地狱。
昏迷前的仙女,此时竟是阿鼻地狱中的女阎罗!不仅在他身上试尽酷刑,竟然还在他的锁骨上面横穿了一条铁环,拴上铁链子给她用来当宠物玩耍。开心的时候,就会赏给他几片生的牛羊肉,扔在地上等待看他犹如饕餮般的生吞那些嚼也嚼不烂的生肉;不开心的时候,打骂都算是小事情,那非人的折磨才让他痛不欲生。肉体上的痛苦,他尚且能忍!那精神上的玩虐,让他如何自处?可是,无论怎样,他必须得好好地活下去才行,只要找到机会,他定会千百倍的还回去!
就在精神一再崩溃、一再自勉、又再度崩溃之际,老天终于张开了紧闭的双眼,赐给他一个真正的仙女来拯救他―莫筱悠,这个名字他会铭记于心,犹如赍恨莫筱晴一样的铭记于心。只是这种铭记,是感激的铭记,而非痛恨。
“筱晴,快把人放了!”莫筱悠一身雪白的纱裙,配上完美无瑕的肌肤和精美的五官,与仙女无二。
他一直盯着她看,那眼神中的坚忍,只需一瞬就深深把她打动。他绝不是普通的奴隶,他的眼神和气质完全不同!对他点头示意让他放心,便又厉喝了莫筱晴一句。
“姐姐!你干什么为了一个狗奴隶就对我这么凶啊!你从来不会对我这样的!”一身紫衣、妖娆无比的莫筱晴噙着委屈的声音嘟起嘴巴,负气似的把手中的铁链仍在地上,跑到莫筱悠身边撒娇。
“筱晴,姐姐是不想你为自己做下太多的业障!阿娘和我常年供奉雪神和食素,都是为了族人们积福积德。你忘记法师说过,琴雅恐怕最近几年要遭遇重创?如此,你还不知要多积累些善行,还这般顽劣的折磨别人吗?”莫筱悠提到雪山神的时候满是敬意,而提到琴雅的重创时,流露出深沉的担忧来。
“我知道了。那,狗儿就交给你来处置吧!”莫筱晴回身看了看脚下破落的人,却忽然产生一种不舍来。他可是她有生以来觉得最有意思的玩物呢,就这么交给姐姐来处置了吗……希望他还是留在族里面,这样,她还可以找他玩儿。
莫筱悠点点头,目送这莫筱晴离开之后,便迅速命人把男子锁骨中的铁环取下来,给他治了伤、洗了澡,还换了干净的衣衫。
“这是雪莲膏,对你的伤有好处的,拿着!回头我命人给你熬些汤药来,你按时服下,伤便很快可以好起来。”莫筱悠的笑容可以融化冰雪,她的声音甚至可以感化恶鬼。
接过雪莲膏,他以为莫筱悠会很快离开,低头静候半晌,却不见她挪动半分,便又抬头看了一眼。
莫筱悠被突然投向她的锐利眼光颤抖了一下,随即还是附上柔和的笑容来,“你家不是这里的吧?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要不要,我差人送你回去?”
男子一直看着莫筱悠的眼睛,看到她不得不羞涩的躲避,他也没有说一个字。他的名字、他的家,那都不是随意能提起的事,也不能轻易示人以真实。经过那次浩劫之后,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是值得他全然相信的,除了那心中的坚定……
“我叫顾念辰,我没有地方可去……”男子眼神尖锐,发现女子为之一动,久久才羞涩的抬起头来回应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