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辛安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的炽热,他的深情,他的呢喃让她模糊地知道点什么却又不敢确定,以至于像打开了一扇窗子看到外面的风景是朦胧而不真实一般。
所以她只能迟疑而狐疑地直视他深邃的眼睛,微皱着眉,让自己的脸庞在他生了茧的掌心里微微发烫,然后问他:“赌?赌什么?”
“你猜?”纪天遇抵着辛安的额头微微笑道,语气里是常有的温柔。见她有些愣神,竟然认真地思考,心里一阵暖流流过,将她又抱紧了些,轻刮着她的鼻子宠溺而满足地继续说:“这是秘密,这世间天知地知我知便没有人再知。”
“是关于我吗?”
“想知道?我偏偏不告诉你,总之我赢了。”
纪天遇说着,竟然有些小孩子的得意,辛安一时慌神,不知道他心情如此好是为哪般,但因为看见他是笑着的,便知道自己的出现之于他是一种惊喜。
他是高兴的,这就足够了,所以对于答案的追逐也就不重要了。
辛安闷头闷脑的思考,待想通时正对着纪天遇笑得明朗,却不知道刚才自己思考的动作在身下这个男人的眼里有多么具有诱惑力。所以此时她才尴尬的发现,男人的身体好像有些异样的反应。。
她是学医的,也并非是什么善男信女,所以她知道这身下的灼热至烫意味着什么。待反应过来,那股热量好似从身下传到她的头顶,让她一阵脸红耳刺。
辛安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纪天遇的眼睛,轻轻地扭了扭身子,正想移开一点,却不料听见纪天遇沙哑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房间尤其具有诱惑的力量,克制之下欲~望却又呼之欲出,让她的动作一下子就僵直起来。
踌躇间她听见他说:“别......别动......”
他这样一说,她只觉得脸烧得更加厉害了。她听话地任纪天遇将她抱在怀里,任他有力的大手滑过她的背脊,然后将她全身都包裹在他的怀里。
纪天遇的每一次触碰都让她辛安忍不住地颤抖,她的心几乎跳到嗓子眼,连呼吸都好像有些稀薄。她微扬着头,任纪天遇的唇在锁骨流连徘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平缓一点,问道:“纪天遇你喝醉了吗?有没有头晕?”
纪天遇没有说话,只是加深了吻狠狠地咬住她,随后才细细地吮。辛安吃痛,轻抚着他的背,不动声色的求饶。纪天遇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停下深吻,轻语道:“没有。我没有喝醉。”
他怎么可能喝醉?一路上他都在想着宿舍里的她,怎可能放任自己喝醉。他的惊喜他的渴求那么清晰那么真实,他怎么会因为喝醉而错过?
“你是不是想说,那我怎么这么冲动?”见辛安的眼睛里有复杂的神色,纪天遇知道她有些害怕,于是反问她。
见她迟疑了一下,最后缓缓点头。他强压住身体的欲~望,将她与自己拉出一段距离,过了好久才平复好自己的情绪。
“你今天不是问了我一个问题,问我当年为什么要不辞而别?这就是我的答案。”纪天遇望着辛安,温柔地问她,“你知道高考毕业前夕,我为什么常常将自己关在屋里吗?”
“不是因为干妈他们想送你出国你不愿意,跟他们冷战嘛。”辛安一想起纪天遇当时那架势,即便时隔这么多年都还是有些战战兢兢。
纪天遇通常情况下都是个很随和的人,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严培岑和纪伟昊和睦的夫妻关系和民主的相处方式。但这并不代表纪天遇没有脾气。
越是温和的人,他们的爆发就最具有破坏力。因为累积的太多,出口又小,决堤便更深重。这样的情况在纪天遇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次是辛安第一次见纪天遇同严培岑发火,也是最为激烈的一次。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辛安睡了午觉便下楼去找纪天遇,还在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他声色厉荏的声音,态度决绝地地跟严培岑说自己要放弃高考,离开他们独自生活。
她赶忙跑进去,便看见客厅里一片狼藉,茶几、沙发、窗台四处散落着纪天遇收藏的各种仿真手枪以及一些琴谱。那些东西隔着当事人很远,又深深地刺痛着在场的人。
那个时候的纪天遇,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抗拒的力量,她迟疑地靠近,有些悻悻地抓住他的手臂,他转过头来望了她一眼,却将她吓地不敢再触碰。
她知道他已经在尽力控制,但那份余怒却依旧未消,严肃而吓人。而原本温婉贤淑的严培岑当时也失去了原有的风度,竟然将手上的东西一扔就头也毫不回地进了卧室,随后便是震耳的关门声。
从那以后,纪天遇连着一个月没有和严培岑说话,跟纪伟昊之间也常常是沉默以对。偏偏这三个当事人一个也不说出缘由,搞得辛安一度很郁闷。她一直试图从他们的谈话里找到些蛛丝马迹,也常常拐弯抹角地套纪天遇的话,可没哪次是成功了的。
直到他毫无预兆的入伍,那些好奇心就逐渐消逝了。而今天纪天遇又旧事重提,难道这跟他当年入伍有关?
听了辛安的回答,纪天遇叹了口气,和她十指相扣,指尖轻轻摩擦着她的手背,好久好久,久到辛安都以为他早已忘记了自己提起的话题才听到他的声音缓缓响起。
他说:“你应该知道我爸妈是因为工作调动来的永城对吧,也知道在我爸调过来当市长的时候我妈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对不对?”
“嗯。就是我妈去跟我爸送饭的时候碰见她去体检,回家后发现彼此竟然是邻居,这一来二去地才成为了好朋友的。”辛安如实回答。
“那你知不知道,我不是我爸爸的亲生儿子。”
“哈?”
辛安睁大了眼睛惊异地看着纪天遇,他却一点也不惊讶于她的反应,反而心平气和地说:“我的亲生父亲不叫纪伟昊,而是一个叫何亦风的男人。他们原本是战友,都在追求我的母亲。一个幽默风趣,一个温和细致,母亲的天平一直倾向于会哄女孩开心的前者,也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在暧昧了一段时间后他们渐渐确定了关系。不久后在一次出任务前两人私定了终身。结果,那次任务过后,我的亲生父亲却再也没有回来。母亲伤心欲绝,萎靡不振,一度想要追随父亲而去,结果却因为一次自杀而发现怀有了我。”
“那个时候,未婚先孕是被世人所不齿的,尤其我的母亲还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如此以来所受的异样眼光自然加倍。而此时那个温和细致的男人却主动提出来当孩子的爸爸。”
“当时没有人知道母亲怀了我,他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所以当他和母亲在一起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很多人都觉得他是乘虚而入的伪君子。但没有人知道,因为母亲他放弃了自己的特种兵梦想,甚至她和母亲在一起根本就只是掩人耳目而已。”
“他们是在我六岁的时候才登记的结婚,之前除了大家以为的在一起,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结婚后,他们也曾有过一个孩子,却因为我而流掉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辛安早已被这样的信息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哪里还有思维去分析为什么,只好机械地摇摇头。纪天遇见状,提醒她放松,然后继续说道:“因为那个温和的男人坚决不同意要这个孩子。他没有说原因,但那个女人还有她的孩子都知道那个男人如此做的原因――他怕自己的爱会分流。”
“他怕我得不到应有的父爱,所以誓要将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父爱给我。在这个世界上,他并没有欠谁几分,却担负起所有的责任,让我和母亲生活在一片温暖里,这样的父爱太深太重,让我没办法忽视。”
“你知道我从小到大都很喜欢这些机械类的东西,他们一直不准我碰是不是?其实他们一直害怕我再走入我父亲的那条路。可是你知道吗?我经常看到他偷偷地在书房凝视我收藏的那些仿真枪。”
“我一直纳闷他本来是反对我收藏这些的,为什么不揭穿我,直到高考前夕,在我知道自己的另外一种身份时我才知道,成为特种兵一直是他还有我亲生父亲的梦想。”
“从那一天起我就开始在为当兵做准备。可是我找不到理由来跟大家说,只能先战后奏,而要骗过他们先要骗过你,因为他们知道我什么事情都会跟你说。”
“再者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你抉择,我知道如果给你一个选择你一定会选择我的对不对?我不愿意让你选择,安安,我怕我不能陪你到老。”
说完,纪天遇便直直地望着辛安,留连于她的眉眼与脸。见她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甚至还用疼惜的表情看着他,往事汹涌直上心头,想起离别时她追在车后面伤心欲绝的样子,纪天遇终于不再犹豫,第三次用炽热的双唇占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