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从归还那把雨伞后，她对这个面包师产生了好奇。
她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生机，跟着她的眼睛，耳朵，鼻子，可以发现很多习以为常里的不一样。
她也在和她絮絮的聊天中感受到了同频的共振。
她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希望时间走得越慢越好。
那晚在公园，谭乐柔软的唇瓣擦过她的小臂，短暂的停留让她的脸燃烧起来，幸而月色被流云遮住，得已伪装。
那时她要想要吻过去的。
“你饿不饿？”
“嗯，什么？”她回过神来，看着谭乐从自己带来的大包小包里拿了一桌子的好吃的。
“这是豆沙包，我自己熬的豆沙，里面有陆宝冉给的陈皮，很香，这些是我妈妈给我买的枇杷，给你拿了一点儿。这保鲜盒里是我包的小馄饨，你冻起来，想吃的时候就吃。”
“我是不是像个老妈子？”谭乐站在一堆吃的旁边，叉着腰，脸颊因为热气红红的。
“你像个打猎回来的战士。”卢瑞粼说，她感到幸福。
幸福通常是一种奢侈。
见卢瑞粼填饱了肚子，谭乐从沙发上站起，坐在了她的对面，见她坐在了地板上，卢瑞粼也
赶忙从沙发上滑了下来。
“我来，也是想向你解释一下之前你问我的那个问题。”
她认真道，“秦飒是我的初恋没错，她从德国回来休假，不久就要回去了。她那天说你们两个很像，我知道在这种前提下，免不了会有种，因为你和她相像，所以我才接近你的感受。我承认，第一次去宏志，你给我的感觉，确实和她给我的感觉很像，可能因为你们在某种意义上是一个类型的人，有力量，有野心。但也仅止于此了。你们其实并不像，你就是你，我和你相处，也并非在找别人的影子，我们所建立起来的联系不是复制，而是一种新的开始。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在这种语境下面，难免会让你对那句话产生疑惑。”
谭乐捏了捏鼻梁，有些哭笑不得，“我特地去向秦飒求证，她跟我说，她只是发现你们两个的外套是一家店，包也有同款。”
“但是我还是应该和你说清楚，因为你问了，所以我想说清楚，我对你的好，是因为你也帮助到了我，我希望靠近你，所以我就这么做了。”
她说得坦坦荡荡，让卢瑞粼旖旎的心思一时不知如何安放。
“谢谢你特地向我解释。我没有往那个方向想的，你不用担心。”
她抱着抱枕，心道，我想的，不是你在我的身上找另一个人的影子，而是，那个人那么好，我畏惧她的光芒，即使想再靠近你一步，也心有顾虑。
见她这么说，谭乐松了一口气，思来想去就是怕卢瑞粼会因为秦飒的那句话不开心，见她没有多想，她紧绷的脊背也松弛了下来。
谭乐本来要走，被卢瑞粼留下来一起看电影，所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看着她揉着膝盖可怜巴巴的摸样，谭乐原本去拿包的手又缩了回来。
电影是谭乐选的，《爱乐之城》，其实她已经看过一遍。
卢瑞粼将窗帘拉上，室内昏暗，因为用的是电脑，声音也不大，艾玛斯通和高斯林的声音变成了一种催眠曲，看到后半段，谭乐竟然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站在小学门口，校园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她跑遍了每一个教室，每一个楼梯间，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可怕。
站在天桥上，黑沉沉的夜色正从天际边如海浪般席卷而来，她转身下楼，可楼梯永无止尽，不论怎么跑，都下不到一楼。
耳边隐约传来犬吠，她越发着急，一定是平时在学校旁边转悠的那只大黑狗追来了，她想了想，回到天桥，看着近在咫尺的水泥地，一跃而下。
她惊醒过来，感官逐渐苏醒，米娅和塞巴斯蒂安已经结束了想象中的最后一吻，anotherdayofsun的歌声高昂地响起，迷迷糊糊地，她感到头下软软的，再睁开眼，看见的是居家服的下摆，终于意识过来，自己是躺在哪里了。
她赶忙坐起来，“我睡着了，天。”
“你没睡多久，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卢瑞粼的眼睛红红的，睫毛濡湿，她吸了吸鼻子，将电脑合上。
“不用不用，我可能最近没睡好，你的腿酸不酸啊。”谭乐想用手去帮她揉腿，但刚碰上，卢瑞粼腿部肌肉的绷紧让她反应过来此举的不妥，她讪讪收回手，起身去拉阳台的窗帘，夏日的午后总是很漫长，尽管已经接近黄昏，但天色依然明亮。她拉开窗户，放入新鲜空气，昏沉的脑袋终于有了几分清醒。
想到卢瑞粼大腿上自己的脸映出来的红痕，她默默将目光转向窗外。
“如果米娅和塞巴斯蒂安一起去了巴黎，会怎么样呢？”
卢瑞粼坐在沙发上问。
“或许也会分开，塞巴斯蒂安和米娅，在那个时间点分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还是觉得很遗憾啊。”
“不管怎么样，故事的最后他们至少是幸福的，基于幸福的遗憾，总比不幸的遗憾要好。”
卢瑞粼走过来，和她一起站在阳台看窗外的楼宇。
“我其实很不喜欢这个时间点，总是会有很孤独的感觉。”
谭乐说，“还好今天，睡醒了起来，我不是一个人。”
听她这样说，卢瑞粼哗啦啦将窗帘拉到最底，又将家里的灯全都打开，然后站在这片灯光下，
张开手，“现在怎么样？亮堂堂的，还有个大活人，还孤独吗？”
“刚刚你做恶梦了吧？你的眉头一直皱着，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谭乐看着她，有了想要落泪的冲动。
那晚，她睡前听歌，意外循环到了徐佳莹的《灰色》，她在温柔的吟唱中平静地睡着。
“清晨舍不得醒的美梦是你
那柔和清甜的棉花糖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