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算太糟

“阿哲，我同意你的看法。可我要的东西，注定是找不到了。”

负荷过度的身体就要不听使唤了。黑子大口呼吸着，耳畔嗡嗡作响，深深的疲惫感将他包裹，说不上是汗水还是眼泪的东西顺着脸颊滚落。他迷茫的看着自己伸出的手拳：纤细瘦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折断。

“能打败我的，只有我自己。”

【这是在做梦吗？无论多少年都摆脱不掉的那个噩梦。和奇迹的世代大家分崩离析的起点。】

【分明已经很多年很多年不曾梦见这一幕，大概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黑子！青峰！比赛还没结束，不要擅自松懈！”

赤司征十郎略显严厉的声音和记忆中一般无二。黑子扶着膝盖望向休息区，嘴角勾起一个菲薄的笑容。这个梦真是真实过度，连那时候的……

“小黑子！”

黄濑凉太的惊呼声中，黑子后脑一沉。本已到极限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着地面跌落，砸在木质地板上，像是篮球般稍稍一弹。

【那时候我并没有被篮球砸到啊？】模糊的视野被红色笼罩，自己被自己最爱的篮球砸到脑袋了？

“我没事的，大辉。”哪怕只是梦境，也想要竭尽全力对他微笑，叫他不要担心。黑子伸出手想触碰第一个冲上来，抱住自己的人的脸颊。

“请一定好好打篮球。”

“阿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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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并不是做梦。】

黑子坐在医院的病床上，反反复复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检查着自己的身体，好久好久才终于确定了这点：出于某种原因，他毫无征兆的回到了15岁，帝光中学三年级。

窗外正是九月，深青色的枫叶刚开始染上点点斑驳的红色。

【最糟糕的那个时间点。球场上连碰拳都不愿意跟我碰的……青峰君。】

黑子想起那段往事就是止不住来气，可看着眼前趴在自己床头睡得正香的青峰，所有的不满又在不知不觉中烟消云散。时近傍晚，夕阳的光穿透窗户，照在两人身上，将回忆中的黑暗驱散。

这是青峰大辉，这是他的光。他们还在同一只队伍里一起打篮球！这就足够！

“小青峰换班了～小黑子交给……小黑子？”

“嘘。”

黑子竖起手指凑到嘴边，示意黄濑小声些，这才将床头叠得整整齐齐的外套抖开，盖在青峰身上。黄濑蹑手蹑脚的捧着慰问品走近，挨着黑子的床沿坐下，小声开口：“小黑子还疼吗？”

黑子摸摸头上的绷带：“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小黑子――不生小青峰的气了？”黄濑继续小心翼翼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