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最难以启齿的话：穷

秦曜回到神农院没多久，比甘便带着飞龙回来了。

秦挚跟着后面，也去了一趟刑狱司。

他代表大曜酒楼谅解飞龙，还替这家伙交了罚金，连带给家丁赔偿十碗药膳的钱，算是和解费用，这才平息事端。

飞龙的腿被打断，非得连山搀着，才能一瘸一拐地挪动。

秦曜面无表情地躺在竹制摇椅上，用蒲扇盖着脸，装作看不见。

飞龙噗通一声跪地，声泪俱下道：

“学生犯了大错，请院长责罚。”

秦曜没回话，狴犴也是暗自摇头，这事没法劝。

自己没有把飞龙当堂判罪，已经是有违原则。

不论你有没有得到当事人的谅解，你拿药膳以次充好，欺骗钱财，已是事实，一码归一码，不能因为你赔偿了便无罪，这事至少也得判三年挖矿。

到时候别说什么钦天监，神农院，只要朝廷的部门都不会用你，有黑料在身，这辈子就算完了。

远处忙碌的叔均，眼看飞龙这般凄惨，有点于心不忍，也是走了过来。

没有谁说话，院子里非常安静，除去鸟雀的鸣叫声，气氛几乎凝固得落针可闻。

飞龙匍匐在地上，泣不成声，双拳死死攥着，头颅深深地低下，不敢抬头。

直到，秦曜的声音从蒲扇后面传来。

“说说吧，是什么原因让你倒卖药膳，难道你真是那种利欲熏心之辈？”

“我……”

飞龙很想解释，却发现自己的话十分无力。

人生有很多无奈，没办法向他人诉说，因为那是你最后的尊严。

比如：穷。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穷到极致，便可以让你放弃底线，只要能挣钱，让你干什么都行。

这种贫穷与窘迫，羞于启齿。

就算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要踩掉自己最后一点自尊，哀求别人施舍？

你能做的，唯有一个人抗下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