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物最相思 - 殊宠 - 南家结子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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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物最相思

佛说,一念生,一念落。缘起缘灭,终坠无间。人总有魔障,并不会甘于让一切坠入无间。于苏桐而言,她此时并不在乎无不无间,她信佛,从小跟着奶奶便信了。她此时只求能与那个男人携手,在佛前结一颗红豆。

而红豆,生于南国,最为相思。

把玩着手中的羊脂玉,温软的触感让人心中软腻。那是她出嫁离家那日,奶奶从箱底取出交予她的。椭圆的玉身白如凝脂,上面浮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四爪怒龙,玉上是颗紫檀小木珠,紧扣在红色的挂绳上。

这就是当年爷爷与唐家老太爷约定婚盟的信物,苏桐将它在手心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后终找到了那个她曾不小心瞄到的字眼,位于玉身底部毫不起眼的地方,一个篆体的唐字。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为一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甘愿被圈养,甘愿放弃心中所念。当然,她不会去否认这些心甘情愿里有苏家的成分,但是如果不是更多的因为那个男人,她怎么会在牛津城外头也不回的坐进他的车里?

有些时候,当你遇到那个人时,你才会在某个阶段爆发性的领悟,为何之前的人都不能陪你走到最后。

“唐鹤雍,你说,我会不会有后悔的一天?”

到那个时候,她怕是有再坚硬的梯子,也不能恢复到当初的坦然无惧了。因爱生惧,因忧生怖,从来都是因果轮回的。

唐鹤雍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卧室里,那个先前研究羊脂玉的女子已然等的睡着了。书本和羊脂玉落在一侧,纤瘦的身子歪在枕头上,一手抱着头,一手捂在胸口。

唐鹤雍踱到床边坐下,伸手拂开她散落在脸颊上的长发。她睡着的样子,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总是一手捂在胸口,微微蹙着眉心。

‘唐鹤雍,我是人,你能不能让那些保镖离我远点,二十四小时看着,累不累啊!’

下午的那通电话,她恼怒的低喊声言犹在耳,震得他心底发疼。

从一开始,她就是被束缚的,在B市到日本,只要是在唐家,都是束缚的,可是那又如何,他就是要这样,谁也更改不了。

可是每每听到她的驳逆,他都不自觉的心疼,疼她,也疼自己。

苏桐被耳边来回抚摸的触感弄醒,乍一醒来无法适应床头的灯光,立时抬手捂眼。透过手指缝看向床沿的男人,扯唇微笑。

“回来了?”

“恩。”唐鹤雍弯腰,将床头睡灯调暗,待她适应后才有复明。

苏桐坐起身时,鼻尖不经意绕过他颈侧,随即蹙眉靠近他唇侧嗅了嗅。

“喝了很多酒?”

很浓的酒味萦绕在他的颈侧和唇边,还有衣服上,苏桐瞥眼看向他的衬衫,眸色微冷。

“恩,”唐鹤雍低头闻了闻自己。“这次罗臼岛开发案子一再搁置,今天和北海道的官员应酬了一晚。”

苏桐始终盯着他的衬衫,唐鹤雍见她不语,身子又微微后仰,随即站起身朝浴室走去。

“我先洗个澡,你睡吧。”

苏桐看着他宽衣解带,西装、马甲、领带、衬衣,直到露出他光洁精瘦的背。她没有像往日一样红着脸撇开头,一双眼交织在他的衬衫上,随着他扔掉的弧度又落在地上,片刻后,男人已裸了半身。

“唐鹤雍,你衬衫脏了!”

她说这话时,已经下了床,从背后将男人抱住,脸贴在他的背上。而地上的那件衬衫靠近第二颗纽扣的地方,隐隐可见沾染了零星半点女子的唇彩。

唐鹤雍心中一惊,随即瞥见脏了的地方。

“桐桐,饭局应酬,这是难免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它脏了。”苏桐紧闭着双眼,扣在他胸前的一双小手微微施力,将两人拉的更紧了。

唐鹤雍在心中叹了口气,苏桐太聪明,总能在他生她的气时找到他的所谓‘把柄’,让他对她无可奈何。

“你今天那几个小时,去了哪里?”

他微侧着脸,好看的侧面倒影在落地窗的玻璃上,苏桐细细的看着。

“唐鹤雍,给我一些自由好么?让我做我自己想做的事,至少能让我觉得活着不仅仅是因为你,也为了我自己。”

“如果你想工作,可以去唐氏。”唐鹤雍终究退步。

苏桐心中苦意四起,世间事总是这样,不是早一步就是晚一步,总不能就在那偏偏正好时,所以才会有了佛所说的人生八苦吧。

“我不想去唐氏,婆婆说过,唐家的女人不能涉及公事。”

“无妨,现在唐家当家的是我,如果你愿意……”

“我不愿意!”苏桐拒绝的干净利落。

男人转身看她,不明就里。

“为什么?如果你不想一直呆在家里,如果你想工作,想实现自我价值,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平台,你为什么不愿意呢?你不会日语,你怎么出去工作?桐桐,自我价值的体现我觉得并非一定要事必亲躬吧。有可利用的平台,就应该加以用之不对么?”

可是唐鹤雍,我要的并不仅仅是工作和自我实现,我要的是……是对亲情和爱情的守护。

“你也说了,那是你给我的。唐鹤雍,现在的苏桐,从里到外,从衣着到出行,哪一样不是你给的呢?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我么?我想要的,不过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得来的,而不是,”她顿了顿,与他对视。

“而不是唐家给的。”

她总是这样,将他和她划分的清清楚楚,唐家给与的,唐家在她心中永远都不是她的,都和她无半点关系,都是……弃如敝屣。

深深地无力感从心底爬了上来,随着血液流入唐鹤雍的四肢百骸。

“你自己高兴就好。”拍了拍她的小脸,唐鹤雍转身进了浴室阖上木门。

她需要时间,需要一段不被打扰也被允许的时间,这样她才能在季兴司不定时的召唤时得以脱身而不被怀疑。至少,不会轻易被怀疑。可是很显然,那个可以允许她的人,现在是极度不高兴的。

唐鹤雍不高兴,她也会跟着难过,这就是心意相通么?那她是造就他不高兴的源头,换而言之,也是她自己找自己不痛快了?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我选择的方式让你觉得辛苦,请你以爱的名义原谅我,因为我也在以同样的名义做着同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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