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 高飞
被点中笑穴不是玩笑,若不能及时解穴很有可能就会这样活活笑死。花彩蝶眼中已是露出了惊恐之色:“快点,快找个人帮我解穴呀,哈哈,呜!”她现在是想哭都只能笑出声音,已经笑的满面泪痕了。
这要放在以前,华婉一根手指便瞬间给她解穴了,可是放在现在,内功全失的自己亦是爱莫能助,阿丑一脸惶恐道:“华姑娘,这可怎么好?”他们已经到了山门外,若是再进去又要走上很远的路才能到达练武场。
华婉咬了咬牙:“走,我们回去!”说罢便扶着花彩蝶,一脸无奈的朝阿丑道:“阿丑,帮我扶着她,咱们还是先回练武场。”
刘聪眉头紧皱,心中莫名有些不安,穆玄此刻便在练武场,他刚才已经注意到他们三个,现在回去华婉便会很容易暴露身份。而且这个点中花彩蝶笑穴的神秘人必然武功高强,此刻说不定便跟在他们三人身后,刘聪第一次有些后悔自己不能学武功。
他并不想回去,但见华婉一脸坚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接过花彩蝶这个惹事精。
刚转身走了没几步,刘聪便眼睛一亮,华阳静正远远的出现在山门处,一看到三人,几个起落便跃了过来,装模作样道:“华姑娘,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要回去了?”
华婉无瑕解释,更无从解释,忙催促着华阳静帮花彩蝶解了穴,随后华阳静亦一脸郁卒道:“今日的武林大会确实没什么看头,我已跟方丈请了假,等到明日内场名门大派擂台赛时再过来。”
华阳静都如此说了,自然也是要同他们一起回客栈,刘聪这才安心,凭他的身手,便算有人暗中缀上了他们也无惧。果然有华阳静加入之后一路无事,四人安全回了客栈。
月色朦胧,已是午夜时分,色胆包天的华阳静估摸着众人皆睡下了,便乍着胆子将原本藏在下人房的柳尘卿给弄到了自己的屋子:“亲亲宝贝,今日没机会,明日一定带你去练武场。”边说边摸进了怀内男孩的衣内,吧唧一声便在他的脸蛋上印下一个濡湿的吻。柳尘卿一早便被点了哑穴喂了软筋散,此刻除了怒目而视更无其他反抗之能,华阳静笑嘻嘻的刚准备扒下他的衣服,不妨却在此时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响。
“谁?”他背后一个激灵忙将怀里的人藏进被子。刘聪喑哑的嗓音已是在屋外响起:“我!”
华阳静一张脸顿时皱成了一团苦桔子:“宝贝儿,对不起了。”说罢快手快脚将柳尘卿抱下床往床底一送,这才忍着满心的欲/火焚/身之苦跑去开了门。
刘聪心中有事,自然没有察觉到屋内的异样,他沉着脸坐在这天字一号房中奢华的沉香木桌之前,手中把玩着一只小杯沉声问道:“之前我们为各大门派准备的大礼都送了吗?”
华阳静扶着额不安的看向床下,见那处并无异样,这才心内松了口气:“哥,我有那么傻吗,自然没有送,蜀山派的柳元梦这次并没有来呀!”后一句声音略微提高,这却是说给床下那人听的。
刘聪点点头,随后沉吟片刻,这才艰难道:“这次计划暂时取消。”
华阳静一愣,忙追问:“为什么?”
刘聪眸光一闪,却又问了另外一件事情:“这次穆玄独自一人代表蜀山参加武林大会,若是你出手,有几分把握可以拿下他?”
华阳静闻言不禁眼光又瞟向了床下,虽不情愿但却是事实:“一分把握都没有,穆玄武功在我之上。”
刘聪点点头:“那就是了,既然没有办法一举拿下他,我们更不能轻举妄动。这计划今年不能实施还能等待明年,可若是提前打草惊蛇,我们便再无机会。”
“穆玄怎么会突然代表蜀山参赛?我之前得到的消息可是柳元梦要亲自下山呀!”华阳静满面不解和不甘心,突然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哥,你说穆玄会不会看出了什么端倪,这才阻止了柳元梦下山?”
“无论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既然他来了,这个计划本就是针对他而定的,自然无法实施,我们再另想办法便是。”刘聪突然觉得心中舒了一口气,并不是因为不用正面对上穆玄,而是因这次计划必须作废,因此也不用对付蜀山派。华婉出身蜀山,若是让她知道自己为了对付穆玄而将整个蜀山都作为自己手中的武器,那她一定更加不会原谅自己。
只是逃得过这次,却难保下次无法不对蜀山出手。刘聪一想到这里,面上不禁泛出一丝苦笑。只要他刘聪还是刘渊的儿子一天,便不可能抛开这些鬼蜮心计做个普通的只是单纯爱慕她的男人,他势必还会惹她伤心,为了达成那个愿望千方百计不折手段的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自己根本配不上那正气凌然,明媚如初冬之雪的女子,她的世界非黑即白,他的世界却是一片灰色的混沌,他和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想到这里,心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霎时揪紧,又酸又涩。
“刘卞声势日隆,若我再无建树,便不可能有一丝机会了。”他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心很累。
权力,权力,权力,作为刘渊的继子,即使表面上刘渊对他如何多么的一视同仁,他明白在刘渊心中自己和他的亲生子刘卞终究还是不同的。什么父慈子孝,那都是演给外人看的戏码,匈奴人从来都是崇尚强者为尊,若是他能在匈奴五部建立起足够的威信和影响力,未必不能取代刘卞的地位。
如今在这新立的汉国里他已经算是站在了权力的巅峰,若是不能逆流而上,那么等待自己的便只有粉身碎骨。以前自己和刘卞之间,最少还能保持表面上的和睦,如今这一层若有如无的遮羞布也在日益紧张的激烈竞争中快要被撕破了。他知道刘渊是乐于看到他们的这种竞争,他猜忌心重,只有他们两个斗的越凶,互相掣肘,他才能安心坐稳那张龙椅。
“哥哥放心,现如今咱们汉国初创,你又何愁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只是需要静待时机而已。”华阳静难得说出一句十分深刻的见解。
刘聪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讶异,随后赞同的点头道:“没错,现在确实时机未到。”两人又聊了不少关于对眼下时局的分析和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刘聪眼看不早,正准备起身离开,突然门外又响起了轻轻的叩门之声。
二人对视一眼,华阳静上前隔着门缝一瞧,有些紧张回头低声道:“是华婉和花彩蝶。”
夜半三更,一个下人阿丑却在公子华阳静的房间,若是这样的画面被华婉撞破,怎么解释都说不通更会惹她怀疑。刘聪顿时慌了,忙飞快站起身便要躲入床下,却在最后一秒被华阳静挡了下来,他后背一声冷汗,在刘聪狐疑的目光之中硬着头皮将他推上了床:“哥,床下脏!”时间不多,刘聪只能慌忙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只粽子缩在床角,随后一动不动。
华阳静这才呼出一口大气,转身替门外二人开门。
华婉说明来意,原来她们竟是来辞行的,师傅并未来武林大会,再加上穆玄又突然出现于此,华婉担心他发现自己的下落,因此思虑了半日,决定马上离开此处。花彩蝶难得的没有再凑热闹的兴趣,自上午被人莫名其妙点了笑穴之后,她便有些忧心忡忡,入夜后更加难以成眠,二人一拍即合,当下便决定趁夜远遁。
“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弱女子又如何能行夜路?何况你们便曾遭歹人劫持,若非本公子恰巧路过救了两位,后果不堪设想。”华阳静听完华婉的言语突然福至心灵,灵机一动道:“华婉姑娘,我那马夫阿丑,你觉得他如何?”
华婉一愣,花彩蝶却抢先回答道:“那自然是好的没话说,一路安排食宿照顾妥帖,这阿丑虽然丑,却心细如发,真个儿不错!”
华阳静顺理成章的接口道:“既然花姑娘都觉得不错,我便将阿丑暂时送与二位驱策,沿路有个男人保护二位,我才能放心让二位姑娘单独上路。而且华姑娘你身怀有孕,身旁若只得花姑娘一人,恐怕照顾不周。阿丑心细,又略痛一些医理,有他照应,你们也能省不少心!”
“这......”华婉犹豫了一下,床上蒙在被中的刘聪此刻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好呀!这身边若是没个男人,确实让人没有安全感的很。”花彩蝶捅了捅华婉:“你还犹豫什么,这么好用的下人,上哪找去?华阳公子愿意割爱,还不快成全人家一番美意!”
华婉不得不承认华阳静这个提议多少让她有些心动,这一路随华阳静的车队来到少室山脚,阿丑对她们的照顾真是无微不至,他人又老实可靠。自己现在武功全失,身旁的花彩蝶性情古怪又是魔教妖女,若是能够带上阿丑一起上路,多少会让她安心一些。
心下意动,最终还是化为唇边一个浅浅的微笑:“如此,便多谢华阳公子了,只是却不知阿丑自己是否愿意?”
她此言一出,华阳静便勾起了嘴角,他如何不知道哥哥的心事,自然是一百二十个愿意:“他一定十分愿意,能够伺候两位姑娘,这就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了。”
如此,将阿丑送给二人当仆人的事情便说定了。华阳静三言两语间便将阿丑打包送了出去,刘聪一走,他岂非便能肆无忌惮的怀抱美人?一想到此节,不禁在心中赞叹道,华阳静呀华阳静,你真是个天才!
正为自己绝妙的想法而激动万分,花彩蝶一句玩笑却瞬间让华阳静一背冷汗:“咦,看不出华阳公子还懂得金屋藏娇,床上的美人是谁?”刘聪仓促下一角灰蓝衣袍落在被子外,花彩蝶终于注意到那不同寻常的一堆被子,似乎并不仅仅是被褥而已。
她一脸兴奋的朝华阳静的大床走去,一手刚刚伸出,身前便多了个身影,华阳静堪堪坐到床上挡住了她的进一步行动,一脸尴尬道:“金屋藏娇也好,怀抱美人也罢,花姑娘,这可都是本公子的私事!”
“花彩蝶!”华婉忙赶上去将花彩蝶拖到了身后,随后抱歉的对华阳静道:“华阳公子,真对不住,是彩蝶太冒失了。”她瞥了一眼似乎正在抖动的被子,那里面的女子好像十分害羞的模样,顿时也觉得尴尬万分,忙借口整理行李,便匆忙拖着花彩蝶退出了华阳静的房间。
关门声响,床上两人这才同时重重松了口气。
刘聪从被子里钻出来,一双凤眼满满全是狂喜,他拍了拍华阳静的肩膀:“做的好!”
华阳静亦满心激动,终于送走了刘聪,那就意味着,接下来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抱美人了:“哥,你放心,这边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吧,若是实在处理不了,我会亲自去找你的。”
“好!”
月明星稀,趁着浓浓的夜色,一辆十分低调的马车自五麓客栈内缓缓行处,华阳静挥着手一脸依依不舍,心中却满是压抑不住的欣喜若狂。尘卿尘卿,哥哥马上就可以来抱你了,他等了这么多时日,终于不用偷偷摸摸跟做贼一般,可以一次爽到底了,幸福来的太突然,真他娘开心的想哭呀!
骑在马儿身上的刘聪却突然想起了洛阳城内最后闯关的那夜,也是这样的夜色,他拼命驾着一辆高速奔驰的马车,想要带着华婉和无涯子冲出穆玄设下的重重围猎,却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那时的自己,绝望而痛苦,终因失神而被瞬间射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