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摊牌 - 夺宫 - 金碧辉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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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摊牌

静静的山谷,湛蓝的星星们如同嵌在黑丝绒上的碎钻,明月当空,透过一层又一层浓密的树荫撒下柔和的月光,正照在谷中水潭边正在洗涤衣物的刘聪身上。

没有想过原来养小孩竟然是那样麻烦的一件事情,幸好现在是春暖花开之时,气温舒爽怡人,只是在这谷中除了原先准备的饮食与清水,就只有几件大人的换洗衣物和铺盖而已。于是刘聪原本的贴身内衫除了变成儿子身上的包被之外,更被撕成数十个小块作为尿布一样的存在,而且目前看起来,他的儿子极是能吃能拉。

手中尿布上沾满了黄色的屎尿,幽幽的味道传入鼻尖,他竟觉得那个味道十分好闻,不觉深吸了几口,边哼着小调边将手中的尿布及华婉换下的衣物全都洗净,这才提着篮子回到华婉和儿子栖身的洞外。

几块简易的石头垒砌的小灶内火苗烧的噼啪作响,黑色的瓦罐内白色汤汁翻滚不觉,汩汩向外透着浓浓的香气,最后又往锅里撒了一把葱花,这锅鲜鱼汤便大功告成。

他忙添了满满一大碗,小心翼翼的捧着走近了洞内,洞壁之上简易的烛台是他今日上午刚刚做好的,烛火幽幽,映出华婉略显疲惫的容颜,听到他的脚步声,她将头转了过来,嘴角微微吟着一抹苦笑:“终于睡着了!”

“鱼汤熬好了,华姑娘快喝一些。”经历过得子的狂喜之后,现在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之前生孩子那一刻一切都可以不管不顾,什么羞耻礼仪都抛在脑后,可现在那一阵特殊状况过后,两人之间的相处便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状。

仿佛中间隔了层纸,稍稍用力便会捅破,只是大家都在小心翼翼的回避着。

华婉雪腮上漾起一丝红晕,只不过在幽暗的烛火中并不十分明显,从他手中接过汤碗,难免碰到男人温热的指尖,那一下手指的触碰不禁又让她想起那日生孩子时什么都被他看光了,之后喂奶时又迫不得已……

不知是不是他也同时想到了她喂奶时的情景,四目相对,两人都不约而同飞速的弹开了目光。

便是这一眼对视让她胸口似乎更加涨的难受,华婉忙低下头,此刻沉默的山洞只有她喝汤的轻响之声。

这几日两人之间多半是沉默着,话说不到一两句便会陷入一种莫名的尴尬之中,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同华婉交流,原来的伶牙俐齿到了她的面前,仿佛突然就只剩下笨嘴笨舌。扮阿丑扮久了,似乎自己真的变成阿丑一般,在她面前总是有种拘束和紧张。

每一次见到她,心就会不自觉扑通扑通跳的更快,刘聪暗自呼出一口气,终于等到华婉喝完了汤,他忙接过汤碗又小心问道:“华姑娘,要不要我扶你出恭?”

他这样一说,华婉脸就更红了,刚生完孩子这段时日,身子还软绵的很,无论大事小事都得他搀扶着去做,他甚至还为她频繁的换身下的隔垫,那些带血的棉布她看了都恨不得挖个坑埋了,他却亲手洗干净了所有的一切。

“不,不用了,我这几日已经可以自己起身。时候不早了,阿丑你辛苦了一天,也早些歇息吧。”华婉的声音越来越低,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无言的尴尬气氛。

刘聪嗯了一声答应着出了山洞,清理完碗筷和灶火之后这才转身又回来了,他的铺盖便在岩洞里靠近洞口处的位置,这个位置即能就近照顾女人于孩子,又能监视谷中状况。

OO@@的脱衣声和身体压在稻草上的声音传来,华婉努力的闭着眼睛,却又听到叮的一声轻响。

再无法装睡,她刚一睁开眼,便看到一个小小的圆形片状物朝自己手边滚来,直直贴到了她的手背之上。

一枚连着红线的铜钱,她刚举到眼前,刘聪便已在下一刻赶到身旁:“华姑娘,那是我的东西。”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那红线戴的久了,今日终于绷断,却没想到那母钱竟一路滚到了女人的手里。

他刚想俯身捡起,华婉却更快一步已是将母钱举到了眼前,刘聪心中略有一丝慌乱,慌乱中却还带有一丝隐秘的期待。十年了,不知她是否还记得当年之事,这枚母钱原本就是他从她手中骗来的。

明明灭灭的烛火映在女人的脸上,却辨不出她的情绪,时间好像都在这一刻静止,带着她的思绪穿越时空回到了当年的御花园。她因为同情那个罚跪的少年送了几个肉包,他却从她手中骗走了自己视若珍宝的太子哥哥送的母钱。

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如今见到了这枚母钱,她还有什么理由骗自己眼前的人不是刘聪?

一声幽幽的叹息自女人口中溢出,刘聪心中一紧,已是听到她轻声叹道:“十年了,没想到你还戴着它。”

“华姑娘,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心慌意乱还想要掩饰,她却已毫不犹豫干脆道:“刘聪,不用再装了,我知道是你!”

她的声音很轻,却如同一个响雷在他头顶炸落!她记得,她竟然什么都没有忘记!刘聪浑身一震,双膝一软已是重重跪在了她的身侧,如同一个正在认错的小孩:“婉儿,对不起,我并不是想这样骗你,我只是很想要陪在你身边,如果做阿丑能够陪在你和孩子身边一辈子,我愿意做一辈子的阿丑!”凭华婉的聪慧,他早该发现她已看破自己的身份,只是他一直自欺欺人的扮演着阿丑的角色,她也没有戳穿,继续陪着他演这场戏。如今终于再也掩饰不了,他突然明白,她现在是要和他摊牌了,他们之间,不能再这样不清不楚。

一想到她可能有要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想法,心中便如同有毒蛇在啃噬一般,他定定的看着她,眸中满满全是恳求:“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永远不可能原谅我,之前是我利用你,骗了你,你怎么恨我都是对的,可是婉儿,你应该知道,我爱你。”

女人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她抬眸看向他的眼睛,他脸上疤痕斑驳交错,那双极其漂亮的凤目被易容物贴成了耷拉的怪样,只是那眼中的光芒一如既往,她以前曾经不明白那样炽热的目光,如今却比谁都明白。这几个月的相处,被那目光时时追随注视,她若是还不明白他的心意,便真是该骂一句蠢了。想起他这段时日不眠不休的贴身相随与倾心照顾,说不曾动容与心动那绝对是骗自己。可是又曾被他那样欺骗过利用过,因为错信他,太子丢了性命,司马家死了三个藩王,大晋一晚之间便丢了半壁江山,一想到此处,心下不觉又是一冷,不禁挑眉反问道:“你爱我?”

男人的眼中满是愧疚与紧张,他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从十年之前,从御花园见到你的第一眼起,这枚母钱跟了我整整十年,婉儿,你不知道我其实,其实一直都想找机会亲手还给你。后来我曾经偷偷进宫找过你,可是几次远远的看到你,你身旁都有很多太监宫女无法接近,再后来,你就被送上了蜀山,我也跟随父汗回到了封地。”

“是吗?”她声音多少有些冰冷。手中的母钱光滑圆润,上面的字迹已是因常年被人抚摸有些不清晰了,华婉眼神闪烁不定,却偏过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平静外表之下的心乱如麻。

刘聪心下更沉:“婉儿,我知道你恨我,可现在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原谅我!”带着最虔诚的心意,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女人的侧颜,又是期待又是害怕。

好半天,女人不咸不淡的声音才响起:“虽然你骗了我,可骗我的又何止你一人。恨一个人需要太多的力气,而我如今却已没有再多的余力去恨谁了。真可笑,以前觉得很重要的事情或者人,现在看来,无非都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

“婉儿,婉儿……”他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思,她的表现让他根本无从猜测,这样的未知让他更加惴惴不安,他跪在她身畔,仿佛一个正在等待宣判的囚徒。

“哇!哇!哇!……”一声长长的婴儿啼哭打断了岩洞中沉默又凝滞的气氛,二人同时一愣,好像被突然拉回了现实之中,那嘹亮的哭声如同最灵的催化剂,让男人和女人同时都手忙脚乱起来。

华婉撑着身子想要坐起,刘聪慌忙去扶着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之上,便如同这之前的许多天一样,她拉开前襟抱起儿子便将雪白的玉蒲塞入他的口中,婴儿的哭声顿时戛然而止。

这样安静宁谧的环境下,婴儿啧啧吮吸之声更加清晰入耳。

他尽量想要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可是眼光总是不由自主的扫到那片雪白和儿子饕餮吞咽的小模样,心中顿时涌上一种名为羡慕嫉妒恨的情绪。臭小子,你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霸占着他的婉儿,他却连想一想都是非礼之举。

终于等到儿子心满意足的吃饱了肚子,刘聪又熟练的为他换下了已经湿透的尿布,儿子这样一闹原本的谈话自然无法再继续下去,再加上两人都已经十分疲累,索性各自安枕入睡。

只是这个夜晚似乎太绵长了一些,刘聪双眸目光炯炯的盯着山洞顶端,根本毫无睡意。他的身份已经被她叫破,两人之间再无转圜,她的心意他根本摸不透,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他刘聪掌握不了无法算计,那便是她的心。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原谅自己,他要怎么做,才能将她留在身边?

明天太阳升起之时,她会不会,会不会就此便离他而去?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刘聪顿觉浑身的肌肉都无法控制的紧绷起来。他侧过头向华婉那处看去,女人容颜安静,她的身侧更是躺着已经熟睡的儿子,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她睁开了美眸:“怎么还不睡?”

“我这就睡,这就睡!”他慌忙紧紧闭上眼睛,生怕她又谈起之前的话题。

好半天,又是一声幽幽轻叹,华婉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是让他陷入无可遏制的欣喜若狂之中:“我想了很多天,都不知给儿子起个什么名字好,既然他也是你的儿子,又是你亲手接生的,便由你给他起个名字罢!”

平息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男人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我,我早就想过了,如果是男孩,便叫刘粲,希望他能一世衣食无忧,婉儿觉得如何?”

“好!”她淡淡一字,一锤定音。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突然想到一个小剧场:

二十年后,刘粲终于修成xxxxx大法,被师傅派下山积累实战经验。

花彩蝶:“这次下山,最低消费二百女人,不然别在人前说你是我的徒儿!”

想到就要结束的处男生涯,刘粲满心期待:“谨遵师命!”

刚一下山,就碰到一个妖冶女子,女人如花娇颜,站在小路旁向他挥着小手绢。

刘粲心道爹妈生了一张好脸,这还没有准备好,就已有娇花前来求的自己的怜惜,不上实在对不起自己魔教首徒之名,更对不起师傅多年精心教诲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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