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徐夏和宁文骑着自行车刚到了村门口,就撞见宁海神色匆匆地往外跑。
“铃铃铃——”徐夏拨了下车铃,宁文激动地挥起手。
哪知宁海全然没注意到两人的动静,仍然自顾自自地往前赶路。
宁文啪一声从后座上跳下,跑过去拉住宁海:“爸,你上哪儿去,咋失魂落魄的,没在学校上课啊?”
此时还没到下午五点,解放小学还没放学呢,宁海出现在这里,t有些异常。
宁海这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出……出事了,船触礁了……”
徐夏心猛地一沉,她这才注意到,宁海的双眼通红,眼珠上布满了血丝,脸上也挂着些泪痕。
宁文着急地问:“爸,你说清楚,什么船触礁了?”
“没时间解释了,你们上海边看吧”宁海摇摇头,“我要上县医院去请医生,快把车给我使使。”
徐夏赶紧翻身下车,交给了宁海。
只见宁海一双脚把自行车踩得和风火轮似的,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宁文:“走,海边去。”
赶到海边,只见解放大队的两艘机帆船都好端端靠岸停着,倒是前边密密麻麻全是人,还能听见有人哭天抢地的哀嚎。
“我的儿啊……醒醒啊,你走了让娘怎么活啊!”
“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啊……宁湖……天怎么不收别人啊!”
徐夏觉得这哭泣声无比的熟悉,老天,竟然是宁湖出了事吗?
徐夏和宁文把鞋子脱了拿在手里,赤着脚啪嗒啪嗒跑过去。
“宁文回来了,快让她进去。”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让出了一条仅容两人通过的小道。
宁文和徐夏手牵手挤了进去,眼前的景象让她们目瞪口呆。
文昕正蹲在地上,手不停地安抚着面前的老人。
见鬼了,这老人竟然是冯盼儿!
她跪坐在地上,神情悲伤,哭得涕泗横流。
两人面前一动不动躺着的正是宁湖。
不,更准确地说,是昏迷不醒、生死难料的宁湖。
这是徐夏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宁湖。
他其实长得和宁海很像,面容清秀,四肢健硕,不说话的时候很有几分读书人的味道。
皮肤因为被海水浸泡的缘故而皱皱巴巴的。
不知道是因为常年不劳作晒不到太阳,还是此时失去了知觉的缘故,皮肤苍白得厉害,双唇没有半分血色,
冯盼儿双手不停地捶打面前的宁湖,仿佛这样就能把他唤醒一般。
宁文蹲下身,趴在文昕耳边问“妈,杂回事儿啊?”
文昕刚要开口,冯盼儿眼睛一斜瞪了过来:“要说风凉话上别处去,别在这里找我的晦气。”
“你……”宁文气得就要同她争执,文昕赶紧冲徐夏使眼色。
下一秒,两人一左一右就把宁文架了出去。
宁文挣脱两人的束缚:“妈,你怎么还这么包子?徐夏,你怎么也帮着冯盼儿?”
“平时我肯定不拦着你,你就是上手和她打一架我也不管,”文昕深吸了一口气,“你爷爷现在尸骨无存,宁湖虽然被捞上来了但也命若悬丝,何必同她争这一时之气呢?”
啊?宁富国也出事了?
宁文:“二叔还没死啊?”
宁文还真是不知道忌讳。
“啪!”宁文的脑袋突然被打了一下。
她回头正要发火,见出手的居然是宁三水,委屈地抱头说:“三水姨,你干嘛啊!”
宁三水忧心忡忡:“你二叔虽然现在出气比进气多,但还有一口气吊着在。”
宁文:“妈、三水姨,这究竟怎么回事啊?”
见徐夏和宁文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宁三水才慢悠悠讲述了起来。
原来上周日,宁富国和宁海一行人都去了船校考证。
笔试大家都顺利通过了,但到了实地考试,站在五米的跳台上,不少人的腿都开始不听使唤,瑟瑟发抖,连探身去看都不敢。
宁湖和宁富国却毫不畏惧,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顺顺当当地通过了实战,成为了解放大队第二批船员。
周一一大早,海上风平浪静,此时正值蓝点马鲛的汛期,宁三水便决定带他们这批新船员出趟短程,上最近的白潵渔场,以适应一下海上的生活,也顺便选出第二艘机帆船的船长。
起初在洋海湾里天气是极好的,风和日丽,加上浪头也小,船行驶得很稳当,新船员里连一个晕船的都没有。
出了洋海湾,却突然刮起了西北风,宁富国头上的帽子被吹得在空中来回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