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那时候，阿兰伸手过来轻浮地摸我手，我直接就把他拎到就近的比试台上去了。以后他就规矩省事了。”
针对这个阿兰·艾佛里，汤姆干脆今天作个完结，他问道，“舞会晚上，你为什么要给他7天期限？毕竟他说的求婚言辞，是真的。”
“其他原因，我之前和你说过了，当时我迟疑了一下，只是因为他和我能用同一种语言交流，我想有人能和我说话。只是感性了这一点，然后我仔细思考了下，还是算了。过去已经永远成为记忆了，我要向前看崭新的未来。”
说到这儿，多丽斯的声音突然欢快起来，
“就是在复盘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祖母、十初师兄和他的道侣都是爱我的，这种无形的力量，在引导我，给我向上、积极的力量。我不能让爱我的人伤心，他们都希望我好好的，所以阿兰的那些圈套，我就没有上钩。”
心里千回百转，汤姆试探道，“风槿，还活着吗？”
“他们都活着，在我出生的那个世界，”多丽斯深深叹了一口气，她始终相信自己的直觉，“但我死了。我以前还以为会和风槿再次见面，但记忆越增加，我就越清楚一个事实，我死了，还是早死，肯定卷进了什么纷争里，被人杀死了，也不知道死的时候疼不疼。”
理智终究战胜了感情，汤姆轻声说着，丝丝缕缕缠绕着诱惑，“你不想回去吗？”
“我回不去了，你可以理解为，一个世界在一个泡泡里，已经死去的人，进不到泡泡里面了。在那个世界，出生到死亡，我已经经历完了。死后没有转生，反而来到这个世界……想那么多也没用，这辈子好好活着，正常死亡，就行了。”
她这就是看破生死吗？
活在当下。
汤姆眸子深了深，继续道，“那艾佛里……他还想回去，是吗？”
“嗯，”多丽斯说着，“所以他蠢，沉沦在幻想里，根本就回不去了，好在临死前，彻底想通了。他差点被人骗的连灵魂都快没了，哭成那样伤心，我把他打得快死都没见他掉过一滴泪。因为我们都太清楚了，灵魂的绝对重要。看在他哭、和他家族世代交好的份上，举手帮了忙，全了这份……认识之情。”
多丽斯真的没想到，一个徐家少主居然蠢笨到这种地步，“其实那些人要阿兰的灵魂，无外乎就是抽魂炼丹，这条断绝无望的道路前人早就走过了。那些吃了人丹的人，全都被雷劈死了，无一例外，是劈在灵魂上的。他们死后的残魂，反正很煎熬，好像是要体会被抽魂炼丹的那些人的感受，不停感受，至于什么时候终止，我就不知道，因为直到我现在记忆的时间，那些人，已经这样煎熬一千年了，想死死不成，想活也不行。”
“这就是家族固步自封的弊端，阿兰真该去……就是我上学的那个地方看看，当然，也许是他没考过的原因。
校门前有一块石碑，里面全都是镇压着炼制人丹的那些人的残魂。那些人曾经……将一个家族全部的家族成员，拿来炼制人丹，后来家族仅剩的一个女孩存活下来，她最后给家族报了仇，建立我上学的那个学校，我们尊称她为【妘烟帝姬】，就是和女帝差不多的意思。”
多丽斯说到这儿，不自觉地轻笑出声。
汤姆问道，“想到什么了？”
“我想到你四岁醒来的那天，”汤姆意外挑了挑眉，就听她笑说道，“其实我当时无聊，在看你手相，没想到你醒来，就会说话写字，我当时心里就想，教授说的魔力天赋异禀，就是这样吗？太奇妙了！听说那位女帝出生后没多久也是这样，反正是位特别传奇的人物。”
那时还没有过去的记忆出现，但说话写字，就像从打开的抽屉里拿东西一样，方便自然。
他接着她话，“这位女帝，她还活着吗？”
“她已经离开那个世界，是升灵，就是”多丽斯顿了顿，想到之前他在黑湖的问话，“她是长生了，是有生死的那种。汤姆，我还记得你之前问我的话，你还想追求长生吗？”
汤姆沉默了一下，轻轻说着，缓慢蛊惑的腔调流淌着认真，“过去，这是我的人生目标。”
“我尊重你的人生目标，因为在我原来那个世界，我的人生目标也是这个，有生死的长生，我的榜样就是那位女帝。”
听着耳边加速的心跳声，多丽斯缓缓说道，“如果你现在，仍旧追求这个，我的承诺会有点变化，需要加个注解，我只能陪你走过一段人生。”
原来这就是从云端坠落在地的感觉。
天堂，地狱，转瞬即逝。
他冷冷说着，平静的语气逐渐染上冰锋，“风暝！你在违背承诺。”
“我没有，我只是说出既定的事实。我会死的，等到身体的死亡年龄一到，我的灵魂就会被这个世界排斥，回到【九幽】，这是一个转生的地方。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早就死了。”
她眸中闪过一丝不忍，“我知道这样很对不起你，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的眼睛，一直被这个世界排斥，所以距离一远，我就看不清楚，只能蒙上素纱遮掩才能看清。我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毁灭的力量太大了，它一直都在排斥我，幸好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所以天上的雷，才不会劈我。”
会早死吗？
你还会活多久？
“你可以不用死的。”
他轻轻说着这句话，这句他未来很长时间都来回咀嚼的苦涩寒冷。
心中一紧，多丽斯倒吸一口气，难以置信说出直觉上的答案，“你想囚禁我灵魂？”温热的怀抱一瞬间让她如坠冰窖。
囚禁可以不用伤害，这也不算违背他曾经说过的话。
轻叹她的言语敏感，也没有遮掩的意思了，汤姆直接将话挑明，“你答应我的，只要灵魂活着，就一直陪着我。”
她最后认真理智说着，轻盈的说话声里满是无意识的请求般拒绝，“请告诉我，你不想的，对吗？汤姆。你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如果这么对我，你爱的是和你一样的人吗？”
“我想的。”他否定着她最初的问话。
多丽斯控制不住地身子发颤，想起他加的第三个条件，后知后觉一句句读出来了，
“‘只要你灵魂还活着，你必须永远陪着我身边，哪怕不爱我’，哪怕我不爱你，你怎么想的这么细致？连后路全都断绝干净。你这是算计我的承诺！让我自愿？好一个心甘情愿！”
难以相信他口口声声让自己不要怕他，语言上，行为上，都在试探着她恐惧的底线，她的直觉果然没错。
汤姆正打算开口，却又被她之后的真话，定在原地。
“你怎么能这么算计我？你这是在爱我吗？我是你恨之入骨的仇人吧！”
多丽斯摇摇头自欺欺人似的不愿相信，但理智的语言脱口而出，“爱一个人，就要学会放手，尊重他自己的生死意愿，这是风槿教导我们的。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下决心要和你结婚？我是拿我的一生……你太珍贵了，对我来说，仅次于我的人生目标和我的性命，我真的很舍不得你。
我亲眼看过杀人无数的灵魂在地狱被折磨得痛苦不堪，我知道你过去杀人无数，但有了一世的经历和阅历，你可以走一条和之前不同的路。
你能够重来一生，苍天是想再次给你一个机会，不是重蹈覆辙。”
温热逐渐漫延在眼眶里，她真心诚意说出了自己长久的恐惧，试图和他交流，“我舍不得你灵魂疼，我害怕你去杀人，我又怕你被别人杀。
偏偏你过去把阿瓦达索命使得是信手拈来，充满了杀人的恶意，我曾经觉得你恨着整个世界，但想到你过去生存的环境，遇见的人，还有斯莱特林那种虚伪的成长环境，我觉得这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