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与迟安良的首次相遇
“眼睛怎么会这么肿这么红呢?”李辰发现了新情况,忙捧着她的脸,认真观察起来,“哭的?”最后两个字,语气明显沉下来。
“风吹的。”荷鹿撅嘴,口气娇娇的,“山上风大。我眼睛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迎风就流泪,可难受了。”这就是穆寒说的机灵点儿吧?
李辰心疼的眉心拧成一团,“姐下次再带你去那儿,你就找借口不去。听到没?拜什么佛?纯粹是去受罪!”
“嗯!不去!”荷鹿笑嘻嘻点头,“我听老公的!”
李辰的心因为“老公”这两个字而柔软的一塌糊涂。就算她是为了在穆寒面前演戏而这样叫他,他也觉得满足了,他期待他们假戏真做的那天。
晚饭荷鹿明显比平时多吃了不少。把李辰可心疼坏了。心想荷鹿一定是中午和姐姐在一起,听她唠叨生孩子的事情,压力大,心情差,眼睛又不舒服,没吃饱。看来,以后,要减少她们俩单独见面的次数才行。
荷鹿只管着把中午没吃的那顿补回来,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男人那把她心疼到骨子里的表情。
要睡觉的时候,荷鹿来到了客房的门外。为了防止被姐姐发现他们分房睡这个秘密。李辰把李俏从大宅安排过来的两个佣人都辞退了。平时的清洁,晚饭之类都是找了小时工做。对于辞退佣人,他对李俏的解释是,荷鹿不喜欢家里有不相干的人在。
荷鹿敲门进来时,李辰已经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荷鹿是对今天迟安良对她所做的一切,感到有愧于李辰的。她骨子里其实是个传统的女人,不管怎么样,李辰既然已经是她的丈夫,她就要对他有起码的忠诚,然而今天,她和迟安良之间的那个吻,将她对婚姻,对李辰的忠诚,打了个很大的折扣。所以,她觉得,她有必要继续她的主动献身事业。她觉得自己一天不真正的做成李太太,自己的心身就一天不会安定下来。这样的心情在经历了白天的事之后,更加急迫。
李辰看到荷鹿站在门口,一双水汪汪的眼,安静地远望着他,一副欲语还休,小脸上红云满布的样子,让他立刻有些口干舌燥。
他在心底暗叹一声,稳定心跳说:“鹿儿,怎么了?睡不着么?”
荷鹿的回答理直气壮,“我要和你一起睡。从今天起,我们不再分房睡了,又不是要离婚。”
李辰哑口无言,看着荷鹿自顾自过来,上床,揭起被子盖好自己,闭眼。完全的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感觉……
李辰都忘了,他本来也不是外人,他是人家老公。
荷鹿是这样想的,只要他愿意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接下来的事……不需要她多主动了吧?反正,在那方面,男人总比女人要意志薄弱。她就把自己当点心,随便李辰吃了。
“鹿儿。回去睡好不好?这床不舒服的。”李辰那个哭笑不得,他不想吃了她吗?他想的要死。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虽然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说了等她爱上自己,那就一定等得起,忍得住!
“不好!我决定了以后你睡在哪儿,我就睡在哪儿。”床上的小女人坚决地回答他。
“那我们回那边主卧睡。”李先生再三权衡之后,妥协了。把她赶走是万万不可的,他看不得她丝毫委屈的眼神,那就为了让她睡个好觉而痛苦自己吧。他可不想她因为换床而睡不安稳第二天变得精神恹恹的样子。
室外响起了雨声。荷鹿听着身边李辰的呼吸声。久久没有睡意。他还是遵守着诺言,没有碰自己一下。只是例行的吻她的额头,说了晚安。
她早就发现了,他喜欢吻她的额头。刚在一起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他也喜欢随时从她唇边偷吻,满面的喜悦和满足。
是从结婚后,他的吻便只落在她的额头上了。
是因为什么,荷鹿很清楚。因为迟安良,他在他们的婚礼上的突然出现。
十七岁那年的荷鹿,恐怕怎也想不到她即将要开始和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恨纠缠。
那时候,她青春生动,简单美好,随着父亲荷桦的工作来到新的城市,新的学校。在入校第一天,便知道了迟安良的存在。
因为他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是神一般的存在。荷鹿未见其人时,只想着每个阶段,每个学校都会有那么个人独领风骚,或课业优异,或外貌出众,或才艺不俗。这没什么稀奇的。
但是,世间的事,往往就怕“但是”二字。她在见到迟安良那一刻,知道了什么叫心动。
那天是校庆日。全校学生在大礼堂排排坐,聆听校领导们的演讲。她坐在座位上听的百无聊赖。她的位置比较隐蔽,她左看看右瞧瞧,确认基本安全后,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指甲刀开始低着头认真修指甲。
这是她的爱好,有事没事就和自己的指甲作对。喜欢把十个指头上那点方寸之地打理完美。
她低着头,一个指头换一个指头的剪,剪完了,又细心的用锉刀把它们一个个打磨圆润,何其投入,何其认真。台上的领导什么时候话都讲完了她都不知道。在全校师生轰然响起的掌声里,吓了一跳的荷鹿,胆小鹿同学,手一抖,把手里的指甲刀掉到了座位下。
顾不上捡起自己的指甲刀,胆小鹿装模作样地投入到热烈鼓掌的行列中去了。等掌声落下,换另一位什么什么领导讲话的时候,她悄悄地从座位上挪下身,把手伸向地面,去摸自己刚才掉下去的宝贝剪刀。就剩两个指甲没修完,这是最挠人心的时候了不是?离胜利的号角吹响仅仅只剩两个指甲的距离!
她在自己脚下摸啊摸,偏偏就是摸不到掉下去的指甲刀!想着大概是掉到别人脚下了。又不能大动静地让别人帮忙找,只能就此作罢,等到散场的时候再两边找找看了。
她重新在座位上坐端正,一只手下难耐地抠弄着另一只手上没修剪完的那两个指甲。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修长的手,从她耳边伸展着移过来,在她脸旁停住,手心里躺着她的指甲刀。
下意识地顺着手伸来的方向回头,她带着诧异的眼睛刹那便撞进了另一个人的眼中。他在她的身后,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湖水般深邃而静谧,又带着徐徐的温暖和煦,就像一缕来自春天的阳光,密密实实地将她包围。
短暂的失神后,她心慌意乱地转回头,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在何处了。手不自觉地移到胸口按住了自己的心脏。它跳的太急太欢快。她真怕它会从胸腔里跳出来。这是在她十七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她知道这代表什么,她知道。
那只手的主人不见她取回自己的东西,便又慢慢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