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4
鼬睡到半夜就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睁开双眼后，却惊讶地看到身边是没有闭眼，一手撑着下颌，神情严肃地注视着自己的朽木白哉。
“你不困吗？”鼬努力掀开半睁的眼，低声问道。因为刚醒来的缘故，他的声音中还残留着一些困意，听起来好像呢喃一样。
“在想一些事情。”朽木白哉想不到他会忽然醒来，但还是沉声回答道。
鼬听到他说想事情，不由得来了些精神，原本的睡意也猛然去了大半，而后有些好奇地问道：“想什么？”这个时候，朽木白哉竟然在想事情，实在有些不寻常。
“想你会不会又被送回去那个世界。”朽木白哉看着他好奇的表情，皱紧了眉头，沉吟了一会，才开口说道。晚上，自己了解到鼬的过去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这个很重要的问题。
“我觉得不会了。”鼬愣了一会，想不到朽木白哉半夜三更在想自己的事情。回过神后，他缓慢而肯定地说道。
“为什么会这么说？”朽木白哉望着鼬，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肯定。
鼬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当初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个闲人说了不少话，其中一句就是如果我找到了要守护的人，就用自己的力量去守护。”
他已经找到了自己要守护的人了，也会守护住的。
“但你这次回去了。”朽木白哉想起他之前无故失踪的事情。
“是回去了，但很快就回来了，我在那边只是停留了两天左右。这次回去，就好像是冥冥中让我亲眼看到佐助的生活，不再牵挂一样，再说，我在那个世界已经死亡了，秽土转生后也消失了，不可能再返回去的了。”鼬解释道。虽然对于自己为何能回去原本那个世界，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但鼬还是肯定自己不会再返回那个世界了。
他就在这个世界，有朽木白哉存在的世界，从今以后也会一直在这里，不会再离开。
“那就好。”朽木白哉听到鼬这么一说，稍微能放心了，攒紧的眉头松了些许。
鼬见状，慢慢地握上他的手，希望他可以安心。
“你快点好起来吧。”朽木白哉另一只手摸上鼬的眼，低声道。现在他这个受伤的样子，抱也不好抱，让自己担心。
“嗯。”鼬听了，微笑着应道。
“还不睡？”过了片刻，看到鼬还是睁眼看着自己，朽木白哉不解地问道。
“现在不困了，倒是非常精神，”鼬眨了眨眼，难得有些开心地说道，“要不，你唱首歌给我听吧。”说罢，他睁着双眸，一脸期待而认真地望着对方。
朽木白哉因为他这个意外的要求而傻住了。一会后，他语气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我不会唱歌。”只是在说话的时候，白玉般的脸庞是一点点的薄红。
“哦？”鼬黑亮的双眼看着朽木白哉，上挑的眼角染着点点的笑意，非常玩味地盯着对方的脸庞。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朽木白哉脸红啊。
“为什么不是你来唱歌呢？”朽木白哉被他那声语调上扬的“哦”字说得越加不自在了，于是望着眼下的人，语气镇定地反问道。
“我是伤者啊。”鼬嘴角一缓，慢条斯理而又理直气壮地给出了理由。
朽木白哉被他这个理由噎住了。许久之后，他才平静地开口说道：“我念书给你听吧。”
“也好。”鼬倒是非常容易满足，退而求其次，同意了朽木白哉的提议。
朽木白哉见他同意了，于是准备翻身下床，到书房取书回来念给他听。
鼬却是眼疾手快地扣住了他的手，说道：“不用拿了，你随便说说自己记得的内容就好。”他相信朽木白哉看了这么多书，总能背下一些东西的。
朽木白哉顺了他的意，也就没起身了。沉默了半刻，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之下，朽木白哉开始说道：“护廷十三队总则……”
鼬闻言，有些呆住了，接着问道：“可以换别的内容吗？”
朽木白哉瞥了他一眼。俗话说伤者最大，既然如此，就听他的吧。
想了一会后，朽木白哉又开口说道：“朽木家家规……”
鼬听到朽木白哉再次开口的那几个字后，无语凝噎了。
他真的被这个人彻底打败了。
看着一脸认真念着朽木家家规的朽木白哉，鼬没再说话。他闭上眼，听身边的人毫无起伏地念着硬邦邦的规则，只是听了没多久，他就笑了。
“怎么了？”看到鼬笑的模样，朽木白哉立刻停下，挑眉问道。
“你的声音真好听，下次我睡不着，也让你念书好了。”鼬睁开眼，淡笑着说道。他很喜欢朽木白哉的声音，平稳低沉而又隐含高傲，和他的人一样。看来，自己以后要在床头放一本书，以备这样的不时之需。
朽木白哉想不到鼬会称赞自己的声音，顿了一下，脸上徐徐泛起一点热。
将家规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念了好几回后，朽木白哉就看到鼬有些睡眼惺忪的样子，密翘的长睫一直在扇动。于是，他将一只手覆上鼬的眼眸上方，低声地说道：“睡吧。”
鼬感觉到覆在自己眼睛上方的手温暖得很，他缓缓地拉下朽木白哉的手，然后向对方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自己。
朽木白哉以为他还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于是向他靠了过去。
“晚安。”轻轻地亲了一下朽木白哉的脸颊，鼬阖上双眼，放心地睡去。
朽木白哉呆了一下，而后眼眸微阖，脸上慢慢浮起一些温柔的笑意。
“晚安。”轻声给睡着的人道了一句后，朽木白哉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朽木白哉看着鼬安静的睡脸，一眉一睫均非常清晰。
这个人要是乖顺起来，朽木白哉就觉得自己的心被暖得一塌糊涂，无以名状。但他若是笨起来，也是可以让自己气得内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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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傍晚，朽木家偌大的餐桌上，坐了三个人，大家都安静地用着晚膳。
露琪亚一声不吭地吃着饭，一双大大的眼睛则小心地瞄着对面的人，偶尔还会偷瞥一下上座的人，脸庞上则是露出和她的小心完全不相称的一些愉快的神情。
相比露琪亚，坐在对面的鼬则是非常自然而惬意，就好像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用餐氛围。
由于伤势好了一半，鼬吃饭的时候，举箸和夹菜的动作也比较顺利了。快速将正餐吃完之后，他将仆人刚呈上桌的黑糖蕨饼甜点移到自己的跟前，拿起调羹，愉快地吃着。
上座的朽木白哉看了一眼自己眼皮底下吃得正欢的人，没出声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