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一天两次往返医院,还得冒着触怒靳逸明的危险。――要让安晓慧知道是为了阮晨茵,铁定骂我二。
她那样的人,我不落井下石就应该已是仁慈的极限。
偏偏,我还是来了,义无反顾。
我不能让她出事。
阮晨茵说我这样“害”她,靳逸明不会原谅我,那现如今我这样拼尽全力地护着她,靳逸明可以“原谅”我了吗?
苦笑一声,停好车,我大步迈进医院。
苏晓瑜和谢波正在病房门口的过道上争着什么,看见我,一个满脸纠结,一个长吁口气。我抢在苏晓瑜说话前冷静而坚定地告诉她,“我理解你的立场,但是,把她交给我,靳总那儿,我一力承担。
她的脸上隐隐有丝放松,垂下头,嘟噜了一句,“其实,我也怕出人命。”
我转向谢波,“她的脚需要做手术吗?”
谢波点头,“拍片出来了,粉碎性骨折,不做手术的话铁定残废。”
“那就通知医生,请他们安排手术。”
“可是,”谢波满脸为难,“她的情绪很不稳定,不知道靳总对她说了什么,整个人的精神都好象崩溃了似的,如果说她在机场时的自虐只是种手段,现在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刚才的状况您没看见,要不是我手快抱住她,差点就扑出窗外了。”
苏晓瑜也是一脸后怕的模样,“我还以为靳总让谢波走是已经做好了安排,没想到……。”
他当然是作好了安排。
我心里五味杂陈,面上却不得不端出付坦然。
再次看见阮晨茵,她似乎已经折腾得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了,手脚被粗绒带绑在床上,披头散发,眼睛空茫地看着天花板,对我的进入没有作出丝毫反应。
我给她倒了杯温水,取过床头柜上的棉棒,蘸了水一点点抹在她干裂的唇上,一边抹,一边轻声问,“你是真的觉得离了靳逸明就等于失去了全世界,除了死,你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她仿佛没听见般看都不看我。
“还是,”我自顾往下说,“你感同身受我当年自杀时的心情,以为可以以死惩罚靳逸明?”
她木然的眼珠就这样认同般转了转。
自嘲一笑,我告诉她,“幸好你没死得了,否则你不会知道,他有多期盼接受一切可以降临的惩罚。”
我认识阮晨茵快二十年了,她的聪慧和心计在我明了自己是被她暗算之后逐渐认识到顶峰,我当年可以以死作赌,她在大起大落的情爱劫难中,除了这一条相同的路,再难走出其他捷径。
“答应我,去法国,忘记所有的爱恨情仇,我保证给你靳逸明再也不会给你的保护。”我放下棉签,目光真诚地凝视着她,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清楚。
这是我能给她的最后的机会。等靳逸明醒来,我就连这个承诺也做不到了。
阮晨茵原本没有焦距的目光缓慢而又努力地凝聚起来,投射在我身上,认真看了很久,突然,嘶哑了声音平静问,“为什么?”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靳逸明设计陷害她?
为什么是靳逸明而不是我不给她出路?
为什么靳逸明明知她接受不了却还是要揭来对她而言无疑是世上最残忍的真相?
为什么为什么……
我淡淡笑,并不是每个答案都可以承受。
这句话却没有告诉阮晨茵。
靳逸明晚上八点多钟才睡醒过来。
他摇了摇估计仍有些昏沉的头,看见我,慢慢坐起身,疲惫的说,“你的药份量下得很足呵,我好象也就只喝了一点。”
我呵呵干笑,放下ipad,把羊绒夹克递给他披上。
静了静,他问,“她呢?”
“回法国了。”抬手看看表,我说,“刚起飞十分钟,想去送站已经来不及了。”
靳逸明阴沉了目光看我。
我扬手发誓,“真的,苏晓瑜送的站,不信你可以问。她的脚伤很严重,可坚持要走,我也没办法,只能再三嘱咐谢波,一到巴黎就送她去医院治脚。话又说回来啊,你得有思想准备,她那只脚,估计是废了。”垂手耸耸肩,我一副和自己无关的无辜。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久久停留,象蜂针一样蛰得我全身不自在。
“小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