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议亲事贾母叹心酸
“姐姐,我想大哥了。”
摸摸林煦的脑袋,黛玉沉吟许久方才说道：“煦儿，我们这一家从你到父亲，也算是多灾多难了。”
年纪虽然小,但是林煦却是异常聪慧,虽然在黛玉一众人的眼中林煦一向都是个乖巧可爱的小弟弟,但说起来,如今的他也算的上是个小大人了。
“姐姐，那日我落水一事，可是有了什么？”
知道瞒不过这个小子,黛玉想起那日林煦醒了之后的第一句话便是：“有人害我。”今日这句话是迟早要问出来的。
如今的红楼已然全都乱了套,连自己这里都是一团的糟,黛玉只觉得好烦躁好烦躁，正头疼着要如何回答，不妨身后突然想起一个声音笑道：“可是又在这里难为你姐姐了。”
“子澈哥哥。”
林煦乖巧的冲着黛玉身后的人甜甜一笑，又暧昧的看着自己的姐姐红着脸一副心满意足的舒心模样，便笑了：“每次子澈哥哥来，姐姐都笑的好美，不像有时候对着煦儿，总是皱着个眉头，虽然也很好看，可是煦儿不喜欢。”
心里一惊，黛玉不妨自己如今竟是如此？不由得心里便慌了，林煦是个敏感聪慧的孩子，若是真的叫他瞧出了什么？自己这些年来的姐弟之情并不想轻易舍去。
一时林煦睡下，庄子澈陪着黛玉进了林府的花园，看着黛玉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道：“煦儿这事我也是隐约的知道一些，玉儿，我只想说，无论发生了什么，你能做的并不多，这一切也都不是你的过错，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什么人。”
黛玉还未缓过神来便觉得自己被子澈挡在了身后，接着便听见不远处有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哭道：“庄公子饶命，我只是路过，看到姑娘和公子在说话，便想着走也不是躲也不是故而让公子误会了。”
误会了？
听着这话不对，黛玉不由得走出来细细的打量了那人一番，只觉得眼生的很，好像并不是府里的老人，再看看，只觉得心里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便一直未吭声，只拉了拉子澈的衣袖道：“罢了，他也是无心的。”
子澈会意，便挥了挥手叫那人退了下去，一时黛玉回了房间，不多时便有人来回，说是那人是进来新进府的，本来不过就是附近庄子上的人，刚才姑娘叫细细探查一番，果然有了些问题，只是还需时日慢慢考究一番。
冷笑一声，黛玉心道不必了，八成便是忠顺王府派来的，想来那日煦儿落水也同这人有着大关系。想到此处，黛玉不禁咬牙恨道，一面吩咐人去告知林如海，一面在心里盘算着，承敏经那日之事后再未踏足过林府，只偶尔叫人捎信给黛玉，信中也只说些日常之事，并不多提什么。
哥哥既然被困在江南出不来，伦理自己也该做些什么帮父亲分忧，黛玉在心里计较了一番，便提笔回信给承敏，依旧叫她似往日般来林府做客。
因着自家的事，黛玉已是许久没有去贾府请安了，这日贾母扫了眼身边的宝玉和王夫人，不禁叹起往日里身边儿孙环绕的场景来，一时又想到四春的下场，禁不住就流起眼泪来，唬的凤姐忙使劲浑身解数的逗弄贾母，却不料贾母只拭去眼泪道：“去把环哥兰小子都叫来，倒是许久没见他们两个了。”
鸳鸯听了便忙叫人去请，凤姐扫了眼王夫人，见她淡淡的自己便也不敢在多言，贾母拉宝玉入怀轻轻的摩挲着。几人等了一时，却不料是鸳鸯一人回来了。
“老太太。”鸳鸯有些为难的看着贾母，却也知老太太心里明镜似的，便硬着头皮说道：“原来环哥儿不在家，听小厮说好像是去林姑娘那里看煦哥儿去了。”
见贾母点点头，又见王夫人眉头一皱，凤姐又在身后给自己使眼色，鸳鸯会意便口风一转：“才大奶奶说兰哥儿温书呢，本老太太来叫不敢不来，只是师傅的功课还没有做完，兰哥儿实在不敢耽搁了。”
“罢了，叫他们忙去吧。”贾母心内不知是何滋味，抬头瞅见凤姐，忽的又想起巧姐来，是啊，自己身边还是有巧姐在的，便忙忙的叫人去请巧姐过来。
一时巧姐到了贾母跟前，贾母细细的瞅了她半晌方才笑道：“这几日巧哥儿越发的白了，这一双的大眼睛水灵水灵的。”
巧姐羞涩一笑便低了头，却正合了贾母的意：“你母亲那么一个破皮破落户，不想教出的女儿却是这样的文静，果真叫人喜欢。”
凤姐见王夫人的脸色越来越差，便出言笑道：“老祖宗这是抬举她了，她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倒叫老祖宗往她脸上贴金。”
贾母拉着巧姐说了好一会的话，晚饭也留在跟前用，却把众人连带宝玉都打发了回去，凤姐无法，只得忧心忡忡的回了自己屋，谁知晚间见巧姐还不回来，不由得又担心起来。谁知过了一阵竟然见鸳鸯笑着进来道：“老太太喜欢巧姐喜欢的不得了，叫在她跟前睡呢，今儿就先拿些常用的东西罢了，那些个细软叫明儿在搬。”
凤姐无法，只得和平儿匆匆的收拾了叫鸳鸯带了过去。
“奶奶有什么不放心的，在老太太跟前姐儿是最妥帖的。”平儿见凤姐不住的唉声叹气，便问道。
“那是自然。”凤姐皱着眉头。“若是从前我自然是满心欢喜，可偏偏是如今，该去的都去了，只剩下宝玉在跟前，又偏偏是巧姐抢了他的风头，我又不知太太心里要如何想了。”
平儿听了便也忧心，一时又问道：“前儿奶奶和爷商量要给姐儿说亲，不知如何了？”
说道此事，凤姐便来了气，只咬牙恨道：“这事若是真的办，必然要经过太太，我前儿才略微提了一提，她便一口回绝了我，说什么姐还小，规矩什么的都还不懂，反倒怪我着急了。如今也只能我自己留心了，却是急也急不来的。”
平儿听了，低头想了想，“奶奶不妨去求一求林姑娘，叫她替姐想想办法，林姑娘如今同各家的奶奶太太们都交好，必是能说的上话的，到时候若是男方家来替，太太必是不好回绝了，何况还有老太太呢。”
“我何曾没有这样想过，只是林姑娘终究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她就是有心也是无力，有多少话，她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开口啊。”
主仆二人又说了一会子的话，夜深了便就睡下了，第二日凤姐忙叫平儿带着小红拿了巧姐的东西送到贾母跟前，待自己去请安之时，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巧姐可没惹老祖宗生气吧。”
贾母微微一笑：“巧姐可是那么不懂规矩的么，我瞧着这孩子被你调教的倒是很好，平日里跟着你这管家的本领便是不学听也听会了。”
说着，又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对王夫人笑道：“我家如今也艰难了，如今巧姐虽是还小，到底是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你平日里多留心着些吧，往后，只怕有心也无力了。”
此话一出，凤姐与王夫人俱是一愣，凤姐不料贾母竟是如此打算，不由得心内狂喜，又听贾母道：“四个丫头，如今死的死，不在的不在，我身边也只剩下姐儿一个了。”说着拉了拉巧姐的手，又叹道：“还有玉儿那个小冤家，得空明儿叫人把她请来，我也好久没看到她了，这孩子也叫人省心，倒是不用我替她考虑以后，她父亲也是真心疼爱她。”
凤姐忙应了下来，又见贾母词语颇有一番心酸的滋味在其中，不由的说道：“林家近来也是颇有事端，好在林妹妹这些年也是历练出来了。”
贾母抬头见王夫人嘴角瞥过一丝不屑，不由得便笑道：“那倒是了，在我们家也算是经历了不少，何况玉儿又是个又见识的，当初我便应了敏儿，这个家只要有我一日，必定护着玉儿的周全。从前的事也就不提了，只是往后，我不希望再出任何乱子。”
王夫人没有说话，贾母便也就不再提，凤姐陪着说了会话便借故遛了出来。
“我瞧着，老太太是要发狠了。”
平儿不解，忙赶着问道：“方才里面怎么了？”
凤姐冷笑了一声：“老太太当着我的面警告了太太，还惦念着林妹妹呢，当时太太的脸色就不好了，这会子心里还不知如何恼怒呢。”
顿了顿又道：“只怕是也没有几天可恨的了，眼瞧着我们家是不行了，当初那甄家是怎么没的？还当我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