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谢礼“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双鱼谣 - 顾与肖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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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谢礼“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37章谢礼“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半个时辰前,昏迷多日的洛迎窗缓缓睁开眼,久违的清明浮现在那双曾经黯淡无光的瞳孔之中,她微微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力气正在慢慢恢复。

程雪案就坐在床侧,见她醒来,眼底终于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轻松,声音低沉而温和:“醒了?”

她怔怔望着他,像是还未从那场生死挣扎中回过神来,随即轻声一笑:“你怎么还在?”

程雪案没回答,只是将手边温热的汤药递至她唇边,沉声道:“先把药喝了。”

洛迎窗嗅到一丝苦意,皱起眉头,她勉强坐起身,正欲说些什么,却被程雪案不容置疑地看了一眼,只好乖乖喝下。

温热的药汤顺着喉咙流入腹中,带来久违的暖意,她舔了舔发干的唇瓣,低声道:“……我是不是活过来了?”

程雪案眼底浮现一丝难得的笑意,语气淡淡:“勉强算是。”

洛迎窗看着他这副淡然的模样,忍不住再心底翻了个白眼,刚想说点什么,便听到楼下的吵闹声,两人一对视,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眼下洛迎窗出面是最好的破解谣言的方式,除此之外,他们还需要一位位高权重的人主持局面,只是如果本该驻守白渊城的程雪案贸然出现在京城,只会让对方趁机抓住把柄,因此,楼叙白是最好的人选。

多亏了楼叙白紧急赶到,才将白日里那场险些被人拿捏的闹剧完美化解。

官府的人见楼叙白出面,便不好再继续作威作福,好在楼叙白似乎并不执着于向那位傀儡捕头问出幕后之人,他们便悻悻离去,范珲也铁青着脸色将自家儿子领走,余下看热闹的食客们又开始议论纷纷地继续坐下吃饭。

一直等到最后一批客人都走光了,程雪案才从二楼探出头来,付山海正好端着最后一道菜从厨房走进大堂,便招呼着程雪案一起下来吃饭。

只是程雪案刚往下走了几步,便听洛迎窗起身道:“我陪他上楼吃吧,要是被别人发现他偷偷跑回京城,又要惹出事端了。”

话毕,在几个人的默默注视中,洛迎窗拿了个空碗给程雪案每道菜都夹了一些,便端着转身往楼梯上走。

付山海却直接拦下了着急忙慌的洛迎窗,将手里那道菜塞给了洛迎窗,笑得像个慈祥的老父亲:“这点菜哪里够吃啊?等下我再给你炒几个菜送上去。”

洛迎窗笑着谢过付山海,便直接拽着程雪案的手腕往楼上走。

转过楼梯口时,洛迎窗刚要擡脚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却被程雪案反抓住了手腕,直接被拉进了一间没人的客房。

洛迎窗狠狠瞪了程雪案一眼,还没开口,便听他先发制人道:“你的房间不能再住了。”

洛迎窗一怔,疑惑地看向他:“为何?”

程雪案从洛迎窗的手中接过那些餐盘,一一放在桌子上,语气不容置疑:“瘟疫虽退,但病原可能尚存,衣物、被褥都曾受过污染,若不彻底清理,稍有不慎,可能会复发。”

程雪案目光沉稳,仿佛不容她有半分拒绝的余地,边给她递了双筷子,边继续道:“你的房间在酒楼二层,不便焚毁,但所有的物品必须焚烧,房间要彻底封闭,洒上石灰消毒,至少半年内不得再住人。”

洛迎窗刚把一颗丸子塞进了嘴巴里,听到“焚烧”二字,顿时瞪大了眼睛:“你要把我的东西全烧了?”

程雪案点头,声音沉稳如铁:“酒楼可以留,但床榻、帷帐、衣物、用具,一个都不能留。”

“好吧。”

洛迎窗随意地应了一声,便开始专注在面前的菜肴上,只是眼神有些飘忽,似是在思考自己的房间里有什么需要留下来的东西,得瞒过程雪案的视线偷偷拿出来才行。

就在她失神的时候,程雪案只是简单地夹了几筷子菜,好像并没有什么胃口,然后语气平静道:“等吃过饭,你就收拾些随身物品,随我回侯府暂住。”

洛迎窗微微一愣,猛地擡眸看向他,目光里闪过一丝意外:“去你府上?”

“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好吗!

虽然程雪案冒着风险专程为了自己快马加鞭赶回京城,还不顾染上瘟疫的风险没日没夜地照顾自己,的确让她心里很是感动,但她自以为,自己和程雪案的交情越深,两个人的羁绊越是不可以僭越。

沉默片刻,洛迎窗试图找些理由回绝程雪案的邀请:“可你是堂堂平兀侯,若让人知道我住进侯府,会不会……”

程雪案不等她说完,便直接打断,语气笃定:“你继续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言下之意,除了平兀侯府,她别无选择。

其实洛迎窗完全能理解程雪案的心情,毕竟自己这一遭可是从鬼门关里生生被程雪案拽了回来,他有些后怕也在所难免,虽然洛迎窗并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揣测当时程雪案是把自己摆在了何种地位。

如果她自负一点,真的把程雪案对自己超乎普通男女界限的关心和照料,当作是男人对女人的倾心,那她又该如何是好呢?

不知怎得,比起心动,洛迎窗更觉得愧疚。

洛迎窗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轻笑一声,眼底浮现一丝调侃:“雪郎,这可是你主动邀请我去你的府邸小住,可莫要后悔。”

程雪案瞧了她一眼,许是不知道她此话何意,但依然眸色深邃,语气里丝毫没有玩弄之意:“本侯的决定,从不后悔。”

洛迎窗听罢莞尔一笑,从盘中夹起一颗丸子,越过桌面递到了程雪案的嘴边:“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一场劫难之后,洛迎窗和程雪案之间,似乎也发生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前者敏锐觉察,后者当局者迷。

因为顾虑白渊城的情况,更怕有心之人趁机抓住程雪案的把柄,几个人的意思其实是提议程雪案连夜赶回白渊城的,可是程雪案偏偏担心洛迎窗的病情复发,坚持要留在京城观察几日,再者他收到了韩煦传来的密函,据说白渊城的局势已经可控,他们正打算禀明圣上,不日返京,也因此,程雪案只要在韩煦他们入京前与大部队汇合即可。

既然程雪案自己做了主,其他人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当晚,程雪案猜测洛迎窗方才险中求生,流筝一定同她有许多话想讲,便很知趣地另外找了间客房住,而没有打扰姐妹俩夜聊。

洛迎窗已经许久没同流筝住在同一间房里了,夜里,姐妹俩并排躺在床上,流筝就像小时候那般靠在洛迎窗的怀里,声音里还有些恐惧的颤抖:“姐姐,我好害怕……”

洛迎窗微怔,记忆突然飘忽回当年那场大火,当时小流筝也是这样靠坐在洛迎窗的怀里,对她说着同样的话,一转眼,已是十余年,万幸她们还在彼此身边。

蛰伏多年,她们表面上过着平淡恬静的生活,却不免被牵扯进明争暗斗的纷乱里难以全身而退,这是她们打从一开始决心要为葬身火海又背负污名的家人讨回清白时,便早已为此做足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只是世事难料,有太多变故和意外需要她们随机应变。每一次危机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而程雪案,就是最大的变数。

洛迎窗轻拍着流筝的胳膊柔声安抚着,等流筝几乎都在她的温柔里睡着了,洛迎窗才平静地开口道:“程雪案邀请我去他府上暂住。”

流筝顿时就清醒了,猛地撑起上半身来,眼神里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着,最终也只是询问起洛迎窗的真实心意:“姐姐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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