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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最新更新

如血的残阳渐渐收敛进山峰之后,刚入夜,一队穿着鲜红色外袍的凤家军就这么大张旗鼓地晃悠着跑去敌对阵营眼皮子底下,往他们军舰上扔了几个小型手雷,这在敌方那边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这不是一次盲目的挑衅,而是我琢磨出的一招险棋。天人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那些家伙居高临下地悬浮在我们头顶,看过来的眼神都如同看着蝼蚁一般轻蔑,自以为逃到天上我们就拿他们没办法了,当然想不到我们的武器会打到他们身上。

凤家军用的不过是中型弹弓一样的东西,借助牛筋的韧性将小手雷发射到战舰的翻板上。我们是没有足够的热兵器,几个小手雷都是幕府以施舍的姿态恩赐给我们的。不过这已经足够,引起他们的骚动就可以了,接下来才是我们的主战场。

凤家军统一的斗篷正面是血红抢眼的颜色,反面却是纯黑,翻过来往身上一批潜入夜色,便怎么找都找不到。先遣部队每个人身上都带了灶灰,一路往营寨撤退一路撒,他们这次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弄出大动静。

我听着外面陆续响起炮声和爆炸声,往花鸟苑那边打了一下手势,早就埋伏在树林中的弟兄将烈酒和火把准备好,树杈间的牛筋已经张紧了,万事俱备,就等天人的战舰上钩了。

我右手受了不轻的伤,用布条将它从上到下死死缠紧,直到勒得感觉不出疼痛。几乎整个凤家军的家伙都被我抓来做苦力,牛筋泡软了一根根搓起来,揉成更强韧的绳子;小罐装酒,火种塞在绳子里做弹药。天人的战舰太高,普通箭矢根本无法到达,我才想出用牛筋做弹弓的办法。

看着一根根搓得有粗有细的牛筋,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认真说起来,军中只有桂和京乐两人能做些细致的活儿,其他都是些大老粗,但是时间紧迫,只能凑合了。我们没有弹药,甚至没有上天的辅助器材,于是只能采用火攻。

我盯着头顶,庞然大物破开云层出现在我们头顶,手中的旗狠狠划下。与此同时,树林中万箭齐发,带着火种的酒罐如一颗颗逆向滑行的流星,撞在战舰上便借着火势熊熊燃烧起来。天人的炸弹也在同一时间里噼里啪啦落下来,只是树林里枝叶相接,他们看不清楚我们的位置,炸弹大部分落空,没有造成多少伤亡。

听着战舰里的惨嚎,我突然产生一种变态的快-感,匍匐在壕沟里兴奋得浑身颤栗。花鸟苑趴在我旁边,不动声色地往远处挪了挪。我白他一眼拎着刀就朝赶来支援的军队冲了上去。只是这些家伙大多在船上忙着灭火,一时没了战斗的心思,只有几个散兵六神无主地在树林里乱窜,很轻松就被解决掉。

一两点异于鲜血触感的冰冷液体掉在脸上,我心下瞬间凉了半截,抬头看向天空,越来越密集的水滴落在脸上,将我的侥幸全部扑灭――上天仁慈?或又对我不仁?居然在这个时候下起雨来。

我满身血腥地拎着刀站在那里,一时无措。天人那边爆发出小小一阵的欢呼,将士气带动到顶峰,然后他们就骂着各种不知哪个星球的脏话冲了过来。我机械地挥了几下刀,手脚有些发冷――这次诱敌深入赌上了几乎全军兄弟的性命,这场雨来的可真是及时。手臂突然被大力拉住往后扯过去,我反射性想挥刀,转头便看到桂一张被烟熏火燎得黢黑的脸。

“你做什么,还不快撤退。”

我满嘴狠话就被堵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来――战场上什么最重要,不是武器,不是战略,而是士气,丢了士气连横冲直撞的本钱都没有,还怎么打仗。之前我们狠狠挫了天人的锐气,士气大振,只有五分的胜算也增至七八,如今一场雨下来,不单坏了我的计划,更要了全军的命。

我脑袋几乎无法思考,被桂一路拖拽着拉回壕沟,花鸟苑火急火燎地冲过来,一张温柔的脸也再也挂不起笑容,倒是肃穆到绝望。他将手放在我肩膀上,沉默了一会儿,只说出四个字:“天要亡我。”

我抬头从树叶中看着天上未退的月色,耳中爆炸声渐渐明晰,我出神地低声喃喃:“月瘦云痴,风脆雨香……没有连天炮火倒是不错的意境。”

天上有月亮,怎么就下起雨来了呢?

目光转至天人战舰上渐渐被熄灭的星火,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真是给我面子,依稀记得前月还瓢小雪花,才过了多久,这就下起雨来了?我猛地扭头往松平那边跑过去,将三根牛筋拧在一起,迅速绑在两棵高树之间。

花鸟苑跟着赶过来,声音倒是焦灼:“凤,你做什么?快撤退吧!”

我抬着头看向那艘战舰,心下冷哼:“大五郎,我从来不信什么天要亡我,老子要活下去,带着兄弟们一起,谁都不能挡老子的路。”包括天意。

“什么……不要乱来,你身上还有伤!想死么?!我们不会有事的,银时他们的援军马上就要到了,只需要在这里等就可以!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险!”

花鸟苑在作战上一向于我有高得不科学的默契,不必我多说,他便知道我要做什么。我再没功夫与他纠缠,捞起酒坛捆在腰间,将布带狠狠勒了勒,然后拔了歪斜在一边却依旧燃烧着的火把朝头顶一指:“松平,你不是说自己力气大么,来试试你的臂力,能不能把我送到那上面去。”

“凤你冷静点儿……”

我歪头看向花鸟苑:“你不该说这些话,这个时候给兄弟把弦张紧了!援兵到达之前我非弄下他一艘战舰来不可,否则不是被银时看扁了?!”

松平可没有花鸟苑那么瞻前顾后,听懂了我的意思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立刻拽住我的腰带按在牛筋上就往后拉,还招呼着旁边几个家伙一起帮忙。腰后的力道渐渐绷紧,我有点儿庆幸为了让胸腹看起来齐平在肚子上缠了那么多纱布,不然非得给这些大老粗勒死不可。

“松平……村田!你们也疯了?!他是去送死,你们快住手!”

“哼,你别在一旁碍事,这小子什么时候死在战场上,我就什么时候请全军吃金枪鱼刺身吃到饱!”

松平蹬着地面用力往后拽牛筋,护着我的手臂青筋爆起,我几乎整个身体脱离地面,左耳传来树枝咔嚓咔嚓断裂的声音。

“小子,要放手了,准备好了没?!”

“放!”

我话音未落,背后突然传来强大的弹力,我抱着酒坛蜷缩起来用后背抵着牛筋,单薄的衣服被风刃割破,甚至触及皮肤。我没空理会背后的疼痛,眼前被愈来愈近的敌舰占满,离弦的瞬间在空中做个前翻滚的动作,狠狠一踏树梢便跃了过去。

“你们啊,现在就开始狂欢有点早吧……”

看清楚甲板上那些家伙惊恐的神色,唇角不由自主挑起一个近乎跋扈的弧度。一把将腰间的塞子拉开,高浓度的酒精倾斜而下,接触了火种立刻熊熊燃烧起来。几个天人回过神来,不要命地冲过来,我一脚踹在最近一个人的肚子上,他立刻往后仰倒过去,这家伙块头儿太大,后面几个人便叠罗汉一般哗啦啦倒了一大片。

引起足够的骚乱,我摔了怀里的酒坛便磕磕绊绊地在甲板上乱窜,已经烧成一片火海的战舰让人无法辨别方向,找主舱室就浪费了我很多时间。等到把驾驶员和方向盘一起砍了这才松一口气。脚下的甲板突然晃了一下,然后猛烈地震颤起来,仿佛受了重伤一般,我顾不上被火燎上的袖子,马上往舱外冲――老子可没有跟这艘破船同归于尽的打算。

船身已经严重歪斜,而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没有破坏船体的发动机它就支撑不下去了――坂田银时一身白袍,手里握着的武士刀还插在船身上,他仰头看上来,我低头看下去,恰巧对上他灿如星火的血色眸子,那之中火光闪动,似怒似悲,我包裹在厚厚的铁片纱布下的左胸便猛然震颤了一下。

不……那震颤或许来自更深的地方――穿透脂肪层,在血肉与骨骼之下,每天都平稳地跳动着支撑我的生命的东西。

坂田银时显然也惊讶于我的出现,脸上的表情变成狂喜又变得扭曲,然后他就像一发之后再也没后劲儿的炮弹一样,撒手放开了用来砍战舰的刀,身体如慢镜头一般在我眼前掉落。

“……!”我下意识伸出手去拉他,没有成功,回看了一眼烧成一片火海的甲板,一脚踩上护栏,然后跳了下去――当然是瞄准先于我掉下战舰的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在不明自己是否会就这样摔死的情况下,我竟然忍不住大声笑起来。

白痴。

“银时,接住我。”

再开口时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无力感,胸腔震动着吐出几个音节,被提到的人却非常默契地张开手朝我伸过来。

先是指尖,然后十指交叉相握,到手臂,最后是怀抱。尚未将对方的气息嗅入口鼻,被我压在身下的身体已经猛地停止,皮肉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响声,还有瞬间坂田银时的闷哼,都让我感到不舒服――我应该是乐于见他当我垫背的才对。

从落到地面到两个人缠在一起像车轱辘一样滚出老远,我都没有感觉到难以忍受的疼痛,应该说几乎没有伤到――全程都被那家伙紧紧搂在怀里,而他自己也像用于安全器械的橡胶一样,严丝合缝地裹在我身上。

“喂!没死吧喂!”我顾不上还趴在他怀里,稍微支起身就上上下下地在他胸前乱拍,坂田银时脸歪向一边,任我捶了几下,颈后突然有股下拉的力度,将我又按回身下人的胸口。

炮火喧鸣,惨叫哀嚎,所有的一切却仿佛离我远去,就连混杂着浓重杂音的右耳都被坂田银时的呼吸与心跳声充满。我们两个就这么用一种很不舒服的姿势抱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他轻轻叹了口气――

“真好啊……还没死。”

坂田银时的话,与其说是在回答,倒不如说在庆幸。只是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庆幸什么。

***

攘夷军初战告捷,白夜叉一战成名。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阿寻和阿寻给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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