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七十七章
你聪明，不代表周围的都是笨人。
当整个桐城都开始因为突然冒出来的“兰亭”茶会，不知内容的展览会而众说纷纭，沸沸扬扬之时，一直躲在幕后操控局面的郑老板自然不再坐以待毙。
第一天，他是措手不及，不了解情况，等到语聆发帖的第二天，他便开始了动作。即便，由于不知茶会的目的，而对语聆这边行为意图无法准确把握，但是这并不影响他进行某些动作。
云翔离开的第四天，语聆发帖的第二天，凤翔的银楼、布庄、两家成衣店都受到了各种“攻击”。布庄接连收到多家旧客要约，这边的一律好言拒绝让他们不耐之下开始放言：这次生意不做，以后也不要做了！
语聆收到这样的话，气笑了。这哪里是做生意，根本就是威胁！
“这次不要拒绝了，也不要直接答应，以准备答应的态度和他们周旋着，我们需要的时间不超过七天……云翔的病也该好起来了。明坚，现在你也越来越能掌握好度了，云翔回来的时间不明，病愈的事情不能直接说出口，这话，你懂吗？”语聆目光灼灼地看着地上的许明坚，少了初见面时的稚嫩与狂野，稳重、圆滑，商场中人的特质愈发明显，她仿佛看到了第二个萧雨鸢。
“大嫂，我知道的！”许明坚嘴角噙着一抹笑，几日来跟着大嫂经历的事情比之前单单管理一家店还要多，学会的也是更多。关于那招“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更是学的出神入化！
语聆欣慰地点头，许明坚见她脸上疲惫，很识眼色地退了出去。郑老板的动作不只是布庄，成衣店投诉一天比一月还多，银楼里还要严重，已经不止一起顾客投诉所买首饰含金量含银量不足。也就是她自己名下的晴天好一点。因为基本都是她和妹妹自己的纯手工，投诉的很难找到破绽。这些糟心事，真相太简单了。
语聆见许明坚出去了，疲惫地用双手使劲揉搓自己的面颊。虽然事情很多，她也因为还不能出面而只能远程遥控，但是郑老板终于动手了，她心底到底是松了云翔走后的第一口气。太安静了，更会让她惶恐。
处理这些事情很难，几乎每件都关系到凤翔的商誉，但是她有信心，她的动作会比郑老板快！而她只要这一点就好了，要知道，商场之上，有时候，速度就决定了结局！
缓缓吐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肩上仿佛出现了一只手，不轻不重地在肩上按着，就像那个离别的夜晚，语聆闭着眼喃喃：“云翔……”诶……就算再运筹帷幄，突发情况依旧良多，累的时候，习惯了身边有一个人在……
语聆这边虽然疲惫不堪，但是好歹有定心丸，而隔着几条街的展家却比语聆更是焦头烂额。不知怎么回事，才刚平息下来几天的闹事人又聚集在了一起，这一次，人数、暴力更超过上几次几个级别，誓要展家还钱，否则决不罢休。
展家钱庄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已经被冲破了两家，其余的所有店铺都是幸亏纪管家在去店里的路上刚好遇上第二家店出事，当机立断迅速去通知关店的。
郑老板恐怕是怕夜长梦多，不留后手了。
但，展家也不是一夜就可以灭了的。
第五日，“兰亭”开张，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了整条街，一冲昨日展家引发的阴霾。茶楼牌匾上的红绸在语聆的手中掀落，隽秀的“兰亭”二字伴着凤翔特有的标记出现在众人眼前。在一片鼓掌声中，语聆朗声朝着众人说道：“昔日兰亭，风流名士聚集，留下千古美名；今日兰亭茶楼，专为名门淑媛而设！都是名士好友聚集之处，但此兰亭非彼兰亭，凤翔将会为桐城甚至全天下的女子，打造一个专供女子休闲娱乐的女儿国！”
包括凤翔员工在内的所有在场人都鼓起掌来。那偏于秀丽的“兰亭”二字终于被肯定如同这家店的性质一样，是由女子所书。而且，很可能就是眼前这位传奇的女子！
掌声渐落，语聆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今日是兰亭开张之日，也是凤翔与晴天合作举办的展览会开幕之日，今天兰亭只招待持有请帖的贵客――”语聆看了一圈不少失望的脸庞，又继续说道，“明日开始，只要符合兰亭要求者，兰亭茶楼都恭贺光临！展览会只举办三日，第一日会上所有物件皆独一无二，凤翔与晴天承诺，今日所有卖出物件，此后世上绝对不会有第二份！”
说着，也不管下面人的神色，身子一侧，又揭下了挂在门边上的一块小木牌上遮盖的红绸，众人定睛一看：“十周岁以上男客止步！”
在语聆说话的时候，早有不少车驾停在了兰亭的门前，里面的夫人们听到声音都偷偷地半掀着帘子往外看，听到语聆说的“独一无二”，心中的好奇更加浓厚。又见门上竟然挂了一个木牌，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也七七八八地知道了内容。心中有兴奋的，有新奇的，有迫不及待的，也有觉得故弄玄虚的、肩负丈夫使命的。
简短热闹的开张仪式结束，语聆带着一溜的明眸皓齿的女服务员，个个露着八颗牙的微笑，亲切地欢迎越来越多的女客入内。
“诶呦，你们凤翔成衣店不开啦！把这么些个水灵灵的姑娘都招到这里来了！”孙太太是凤翔女成衣店的常客，她还没进门，就认出了今日店里的服务员都是成衣店里的老员工！
“哪能啊！就算成衣店没了客人，只要孙太太您来一日，我们就开一日！”语聆笑着接过话，对于这一点，早就做好了被认出的准备。又接着解释：“这两天展览会，这里人手不够，招太多以后又浪费！”
孙太太理解地点点头，被她之前的话奉承得很受用，拍了拍她的手，说了几句不打扰的话，和几个好友一起走了进去。
“雨凤啊！你果然是开了茶楼了啊！”相熟的李姐朗声过来，一出口，便是显而易见的亲昵。
语聆的笑也多了几分真诚，走了几步迎上去，学着几个女店员的礼仪，笑着说道：“欢迎光临！”
李姐笑得一巴掌拍在她身上，“你这个贫嘴的！”
一向三人行的蒋宜、陶荷也笑吟吟地站在一边，陶荷捂着嘴笑，冲着另外两人挑了挑眉：“这个没良心的，嫁人忙得不搭理我们也就算了，嫁了人就一心守在她家那位身边了，你说，你多久没请我们喝杯茶了？照我说啊，这个礼，我们当心无愧地得受着！”
说得三人频频点头。
语聆故作一副讨饶的样子，“三位姐姐饶了我吧！今天兰亭的所有茶免费，你们把之前的都补上可好？”
李姐最直率，刚要满意点头，却听到柔柔的蒋宜柔柔地开口：“我问你，这茶免费，是单单我们三人呢？还是全场？”
语聆抹汗，果然还是这家伙精明啊，“全场是全场――”眼见三人都要竖眉，又立刻朗声补上：“不过，我还没说完呢！除此之外，我再免费送你们一人一张牡丹卡可好？这可是我们茶楼的贵宾卡，就算是今日开张之日，也需要消费满三十元以上才能五折买到！贵宾卡分牡丹、芙蓉、芍药三级，这桐城里，牡丹卡只供十五张，芙蓉二十张，芍药三十张，凭着这三级贵宾卡，只要是画着凤翔标志的店都能分别打八五折、九折、九五折！而且，过了今天，最为稀有的牡丹卡可是有钱也不容易买咯！十五张里面送你们三张，我可是看在你们一路照顾我晴天的情分上！怎么样？现在，还敢说我小气不？”
在场的，不只是李姐三人，其他人也都听懂了，虽然咋舌这贵宾卡区区一张莫名的卡的昂贵，却在听完全部后，心中蠢蠢欲动。八五折啊！一件衣服、一匹布还不算什么，可是一件金饰银饰珍珠钻石呢？这可以省多少钱？而且如今也是众所周知，凤翔银楼的首饰花样之精美丰富――怎么想，都觉得几块钱，换来的，却是大大的实惠啊！
顿时，听到的人，眼中都多了热切，有的人，对免费得到卡的李姐三人也多了羡慕嫉妒！可是，没办法，谁叫人家是“一路照顾”呢？早知道，一早就去晴天和她套交情了啊！
李姐三人心中也有些激动，她们是凤翔和晴天的常客，有了这卡，能省多少钱？别看这一群群的贵妇人，她们每个月都是有固定的月钱的。收到投射在身上的各种羡慕目光，虽然也知道语聆是借着她们在宣传，但是并不介意。毕竟，一直以来，她们从她身上得到的，都是比付出的多！
一群人说说笑笑地进了楼，楼里也早就传开了之前门前的那番话。加上进了楼的人，都已经见到了展览会的真面目，因此，楼里热闹非常。
进门绕过屏风之后，只见茶楼的一楼大厅，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偶，有一整套各种形态的蓝□，有单个巨大笑得憨憨的大熊，有一家人的狼，有帅气的带着警帽的黑猫，有各种形态的羊……总之，听过自家孩子讲过的，没听过的，大的，小的，各种各样，眼花缭乱。
所有家中有小孩的都恍然大悟，为什么她们的请帖会加上携带孩子出席了！
那些早就听到小五、雨鹏散布的消息，软磨硬泡跟来的孩子一进门就全都欢呼着扑了上去！这里简直是他们的乐园啊！除了女生喜欢的玩偶，三分之一的角落里还摆满了各种木制的模型：帆船、自行车、汽车……都是桐城的孩子没有见过的东西！
没有孩子的夫人都是流连好久才走到二楼，而到了二楼更是让她们倒吸气！只见宽阔的大厅，挂着各式各样的女装，一面是洋装，一面是新式旗袍，还有一面是传统的衣裙。但是相同的是，每一件都是设计新颖，靓丽非常！每种服装，边上都有一个假人，上面穿着其中一套服装，要不是木头的颜色泄露了真相，可能大家都会以为那三个都是真人！
此刻的女人们，根本没有心情去注意边上一件件隔音效果超强，布置或温馨或明丽的包厢，都拥挤在大厅里，像楼下的孩子一样三三两两地看着挂在墙上的服装。
语聆拍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这一次展览会将和上海同步举行，所有玩偶和女装今日售出的，由于女装尺寸原因，需先支付全额，凤翔将会和您签下契约，玩偶可以现场售卖，成衣将在契约指定日期前送货上门。由于明日前去上海的队伍就要出发，独一无二的承诺只此一日，明日我们会将售出货物从上海展览会的名单上划去！今日售出商品，几日后上海将不再展览！”
一语又激起千层浪，原本对每件衣服下偏高的价格标码犹豫的人心中立刻打消了大半犹豫，周围人的看好争夺又将最后的那一半打消。
语聆看着一个个两眼冒光，有几个已经让服务员拿下衣服的人群，无声地笑了。
女人最禁不住的不就是“只此一天”和打折吗？何况，还有“独一无二”？
与语聆这边相似，云翔这边也将一切准备就绪，什么？明天去上海的人？明天去还来得及吗？该拿的图纸云翔早就带走了！
明天这一点倒是真的，不过是上海这边相似的展览会定在明天！
云翔这一次不仅带来了图纸，还给严大哥带来了新的经营手段，上海没有凤翔，但是有严家，所以云翔把展览会、贵宾的主意告诉了严大哥。语聆和他商量过，他们收到严家的照顾颇多，不管是为了报恩，还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处，这次的点子云翔只取当天的一半利益，以后的，分文不取。
严家在上海比云翔在桐城好得多，起码不会只有那么三四家店，所以，在彻夜交流之后，展览会的举办也是火速进行。
严家这次是记了云翔的情的，不说展览会，这个只有那些“艺术家”才举办的东西被融入了销售中能给他们拓宽多少销售道路？就只是那分级“贵宾卡”也将带来大量的收益。打折不要紧，有了贵宾卡，就像有了一条系在顾客身上的绳索，拉着他们前来购物！而且，严家的人也不是笨的，举一反三更是了得，那么以后……想到将来生意的拓展，而云翔如今只收当天展览会所有收益的一半，严家大哥自己心中都觉得有些不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