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鲜币)第二十三章 02 岁岁平安 - 痞子少奶奶 - 恶名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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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鲜币)第二十三章 02 岁岁平安

再次见到这顶著二少夫人身分,却被夫婿冷落过得凄凉的杨明秋时,韩家人皆感到有些意外。

传著欢笑的饭厅内霎时一片静默,隔著开启的镂雕花鸟纹红木门,齐齐呆愣地望向廊上那两抹身形相近站在一块却颇为登对的身影。

「抱歉,来晚了,让你们久等。」

韩尚昱一踏进厅内歉意笑道,一旁的季之书低首掩住脸,双腿似乎有些蹒跚无力,莲花碎步般走著还有些摇晃虚弱,颔首福了身後,韩尚昱帮他解开了披风递给外头的ㄚ鬟,两人双双入座。

待一近看,眼角泛红,眸子蒙蒙波漾,明显哭过的痕迹。

坐在「她」身旁的楼小月唏嘘一声,不禁为这可怜的女子感到怜悯。

住院偏僻荒凉,无仆婢伺候,自那次韩尚昱狠戾宣告後,身为主母的韩夫人多少对这处境尴尬的二媳妇心底过意不去,便偕同楼小月一同去偏院欲探望,谁知总是在前往偏院的廊上,碰巧遇上韩尚昱。

四两拨千斤各种阻扰她们,把脸一板展现娘威嫂势,还是撼动不了一派悠然恬适的他,一来二去两人也没辄,便不好再干涉,只由衷他们夫妻快点合好。

方才韩家在祠堂祭祖时,韩老爷欲差人去叫二媳妇一同过来祭拜列祖列宗,却被韩尚昱挡下,见儿子明明面上带笑,却如此坚决又绝情般地不容其妻子出席,两老无奈叹气,摆手由著他去。

本以为今日年夜饭如往常一样,却突然不见韩尚昱的人影,所以众人先在饭厅閒谈等他齐聚开饭,却没料到他身後还跟了一抹身影。

韩家人稍稍拉长脖子觑著两人相握的手。

犹记得那次宣布与妻决裂般的厌恶,此时却亲密温柔般的疼惜,这对夫妻感情是好是坏,让他们如雾里看花越瞧脑袋越纠结,更加搞不清本来就心思难以捉摸的韩尚昱。

你瞧我我瞧你,想从大家眼里瞧出一丝情报来,唯独韩尚祺这次未加入他们窥视的神色。

就见他抿紧著唇,脸上凝重又深沉,明显与爹娘和大哥那带著八卦和关爱掺杂的眼神不同,桌下搁在腿上的双拳紧握得微微颤抖,宛若在极力克制内心的激狂。

韩尚祺在忍什麽?

在他们眼里是一张受了委屈落泪的哀戚模样,只有他懂得──那是张想怒不敢怒、有苦不能发,显然方才定是被二哥欺负过的神情!

二哥怎麽欺负他,韩尚祺不知,但这盘据心头的憋闷滋味他最是明白,如今风水轮流转,过往总总因这小人所受的苦闷霎时烟消云散,心中一片晴朗开阔心花怒放,要不是此地不宜,他早就拍桌而起,叉腰指著季之书的鼻子仰头大肆嘲笑。

想不到这厮狂妄的无耻小人也有今日!哈哈!

韩尚祺兴奋地几乎要冲过去给他二哥捶背捏肩以表辛劳,亲颊抱大腿以表崇拜。

老天有眼!不愧是他英明精干又厉害的二哥,只有他才治得了这贱──

「小叔,你怎了?身体不适?」楼小月不解地望著坐在对面,把一张俊俏的脸庞拧得扭曲撇嘴的韩尚祺。

韩尚祺一震,急忙捂住不小心扬起的嘴角,那人的秘密只有他知晓,但在二哥亲口道出秘密前,他什麽都不能透露,此刻一旦被精明的爹娘和大哥瞧出端倪,定会被严拷逼问。

瞅了一眼正对他抿唇一笑的韩尚昱,四目相交,寒毛竖起,韩尚祺飞快整顿情绪,镇定地对楼小月笑道:「没事,忙了一天,肚子快饿坏了,爹,二哥二嫂也到了,是不是该开饭?」

韩老爷颔首收回目光,唤了待在廊上的ㄚ鬟们上菜,一道道取名象徵吉祥的年菜陆续上桌,满宝佛跳墙、红喜人蔘全鸡、金福醉虾、有馀糖醋鱼片等等,一时间饭厅香味四溢。

季之书不知道自己又成了他们眼中的关注热点,方才气闷著某人的色胚行为,这时已经被眼前的美食转移心情,垂涎欲滴。

一声开动,欢快再起,众人没再专注在「杨明秋」身上。

讲著周遭趣事,说著地方风情,谈笑风生,逗得大家乐呵呵直笑,衬著远处的爆竹烟火和热闹街市的敲锣打鼓,喜气热闹。

季之书突然觉得,原来没有电视机的年夜饭也可以吃得津津有味。

挟了一尾已经剥好壳的醉虾,顺手丢进韩尚昱的碗里,再给自己挟了一尾,食完放下筷子,端起另碗乾净的白玉碗给他舀了热鸡汤,才给自己盛汤。

年关近,掌著韩家产业的韩少当家甚忙,尤其又是开著衣铺和饭馆,这几日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只要他待在府里书楼看著如小山高的帐册时,季之书便都是陪著他用餐,一挟一递扔进他碗里,让韩尚昱目不斜视继续盯著帐本,只张口用膳便好。

季之书只当体恤老板辛苦,也心疼他的忙碌,韩尚昱初时一愣有些诧异,但心底一丝风花雪月之意也被忙碌给挤消,只当这人终於开窍──如果那张嘴能改更好。

此时气氛太过美好,季之书吃得太爽,已经忘了现在是一家子吃饭,在他人眼里看似亲腻体贴的举动,但在他们心里却已是习惯成自然,并不觉得扭捏奇怪。

韩夫人瞧了不停殷勤地伺候夫君的二媳妇一眼,忽地踩了韩老爷一脚。

毫无防备挨了个痛,韩老爷差点把手里的玉匙甩了出去,皱眉不解地看著韩夫人。

夫人,好端端的怎麽踹我一脚?

老爷,你好歹也是一家之主,跟昱儿好好开导,要嘛两人说开心结成对佳偶,要嘛乾脆一封休书散了早早放了昱儿,别霸著这正室位子不放,早早让别家好姑娘嫁进来,你瞧,他们都成婚那麽久没看见夫妻待在一院,这样僵下去,我的孙子何时才能抱?!

哎呀,夫人,你别害我呀!你家老爷我这月零花花过度了,还欠著许知府五十两银子呢,我还得腆著这张老脸瞅著昱儿心情好才敢开口要钱,这事别找我,要说,你自个说去,反正他们夫妻俩的事我不管。

正打算再重重踩一脚的韩夫人及时煞住,心虚地默默缩回绣花鞋,抬袖掩嘴轻咳一声。

人说夫妻同心,说著正是他们这对老夫老妻──这月同开销无度,在外都欠了些钱。

虽说万贯家财,但钱财得守才能富,毎月主子的零花都规定好了,不够需要提领,行,找当家的说去。

韩老爷这时一个悔字,悔自己不该把家中权威都扔给他掌权,商场上不过问,府中一事亦然,两袖一挥,带著韩夫人踏青游玩,或出府找老友对奕閒谈,恣意享受惬心生活。

权到用时方恨无。

两人相视一眼,随即一叹。

这厢老夫老妻眉目传话,那厢韩尚昱也正跟季之书在进行。

姿态优雅,细嚼慢咽,韩尚昱正才食完碗里的翠玉白菜,又被季之书挟了些佳肴放进去,韩尚昱望了他一眼,绣著翦梅桃红底的丝织桌巾下,修长的指间轻捏了捏他的大腿。

季之书回头看著他,压低嗓子以免打扰饮了些酒正说得兴起的韩老爷,小声在他耳畔问道:「怎了?不喜欢吃这个?还是你饱了?」

别吃太多,韩尚昱挑眉一瞥。

季之书眨眨眼,回以一个大大的问号,继续细声道:「饱了?那就好,都是你下午害我没有偷吃到这些,还好算你有良心邀我一块来吃饭,啧啧,厨妈和王哥他们真不是盖的。」

无奈两人心意初通,尚未达高度密合展现默契。同跟著韩尚昱搞桌下肢体语言,安抚似的回拍了拍他的大腿,拿箸的手不以为意,坚决地朝著眼前那盘闪著金黄油亮,直散著香味热气的茶香蜜酥鸡挟去。

「喝!」忽地那话儿隔著衣裳被人袭上,掐了一把,惊吓得季之书手头一顿,没拿稳箸子,不雅地撞上瓷盘,叩地一声发出清脆声响,打断了正说著趣事欢笑的韩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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