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愈裂
“或者是沈先生已经决定要放弃了吗？”庄丽冰笑着说，“难道沈先生居然愿意搬回自己的小屋子，放弃陆家的优越生活条件吗？”
沈颂承认，这时候他已经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了，脑海里只剩下庄丽冰的那句“我的弟弟取代了你的位置”，是吗？原来是这样，所以庄前奇才住进了陆家？所以他的门口才有那么多守卫？所以他会和陆哥……
庄丽冰听沈颂沉默不语，又接着说：“如果沈先生不知道该怎么做的话，我或许可以将我的弟弟接回来，只要沈先生将我弟弟的消息，告诉我……”
沈颂依旧沉默，庄丽冰有些不耐烦了：“沈先生？如果沈先生现在无法做出决定的话，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来上次的地点找我，我想沈先生一定还对那儿印象深刻吧？”
沈颂将电话收起，看着远处的保镖，忽然不知道要不要往前走。
其实那里本来就不该是自己回去的路吧？
“妈……我，该往哪里去呢？”
等沈颂磨磨蹭蹭的回到陆家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餐厅里确实灯光明亮，沈颂猜想或许是陆少带着庄前奇还在吃夜宵，于是打算绕过餐厅，直接回自己的客房。
沈颂才走了两步，陆少便在后面开口：“病人不好好吃饭可不许，过来吧。”
沈颂僵在那里，犹豫了一阵，才回过头去，却见餐厅里只有陆少一个人。
“和妈妈说什么了？”陆少开口问。
沈颂拉开椅子坐下：“没说什么，一点家常而已。陆哥还没有吃饭吗？”
陆少将东西给沈颂摆好：“我以为你这么晚回来，大概去给我买好吃的了，可惜你好像没有。”
沈颂手中动作一顿：“……对不起，我忘记了。”
陆少偏过头来看着沈颂：“那就欠着吧。”
一顿饭吃的极其安静，沈颂没再主动开口说话，陆少也似乎有些疲倦，吃了饭之后，萧一来给沈颂检查身体，确认沈颂目前的状况已经没有大碍了，才放心去休息了。
沈颂看着萧一离开的背影，起了身子：“那我也去休息了，陆哥晚安。”
“回主卧去吧。”陆少将沈颂扛起，“防狼要防到什么时候？”
沈颂原本还挣扎了一下，听着陆少的话却觉得奇怪：“什么防狼？”
陆少不接口，径直走回主卧，将沈颂一把丢在床铺上，压住了沈颂才开口说话：“难道不是那天测试我控制力不合格才去客房睡觉？”
沈颂的思维完全跟不上陆少：“什么？”
陆少却不再说了，开始动手剥沈颂的衣服。
沈颂先是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等陆少趴下来咬住他耳缀的时候，耳畔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前奇……”
沈颂浑身刹那间都僵硬了，然后开始发抖发冷，抓住陆少衣角的手不停的使劲。
立刻就感觉到了沈颂的不对劲，陆少伸手去摸沈颂的脸颊问：“怎么了？”
沈颂怔怔的看着陆少：“三年以后，加拿大结婚……那件事……”
陆少放在沈颂脸上的手一下子顿住，良久才问：“你是想谈结婚的细节？”
沈颂摇头颤抖着问：“那件事，还算数吗？”
“你希望我说什么？”陆少将沈颂的衣服拉好，在床头坐下，平了气息，“沈颂，有些事，你不说出来，我猜不到你在想什么。”
陆少才说完，感觉背后一重，沈颂沉闷的声音依旧不平稳着说：“他原来有两个老婆，一共生了三个儿子，我妈妈是第三任方太太，我是他第四个儿子。”
陆少听到这里才知道，沈颂在说他的爸爸。
“结婚之前，他对妈妈很好，会在每一个月的情人节给妈妈买玫瑰花，还答应妈妈将来要在家里的花园里种上每一种颜色的玫瑰，等将来老了的时候，走不动的时候，就带着妈妈去自家的花园里面摘……他说，他会亲自给妈妈摘下含苞欲放的玫瑰花，因为玫瑰花有刺……”
“他给妈妈写了很多情诗，他们用了好多本子，互相写信，每一本本子上，都只有两个笔迹，他写情诗，我妈妈写情歌……你知道吗，其实，我妈妈原本想要做一名歌手……家里人却不肯，那时候，妈妈创作了很多很好听的歌……说等将来生了孩子，要唱给孩子听……他说，那他就要开始学音乐课了……”
“过父亲节母亲节的时候，他会亲自去妈妈家里，给妈妈的爸爸妈妈送礼，从来不忘记和妈妈有关的任何人的生日……”
“结婚之前，他那么爱妈妈……可是，后来……”
“结婚纪念日的时候，他陪着外面的女人……妈妈生病的时候……他还陪着外面的女人……瑶瑶小时候从来没有听过他唱妈妈写的歌，他甚至不记得瑶瑶是什么时候生的……有一次忽然看见瑶瑶，还问瑶瑶今年多大了……”
“妈妈带我走的那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妈妈笑着说，以后我们就可以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了……可是，瑶瑶在后面追着我们跑……我想瑶瑶……我想她一起走，他不关心瑶瑶，瑶瑶要怎么办？”
“后来，瑶瑶不追了，瑶瑶说要我等着她……瑶瑶很聪明……知道妈妈不喜欢她，一直等到妈妈走了，才来找我……”
“妈妈走的那天……妈妈问我，是不是男人都这么容易变心……为什么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想来找过我们……”
“陆哥，你说，我怎么回答妈妈？”
陆少抱着沈颂，其实这些，早在沈颂来陆家的第一天，黑白就把相关资料都放在了陆少桌上，陆少知道方妈妈曾经的遭遇，也知道沈颂小时候不好的经历，可是即使早就知道，亲耳听见沈颂这么颤抖的字字句句，内心的波动依旧难以平静：“沈颂，什么时候带我去看妈妈吧。”
沈颂不说话，紧紧的靠在陆少的肩头。
“我说，我们的妈妈。”陆少说完，感觉肩头的衣衫有些冰凉，他低下头吻了吻沈颂的黑发。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沈颂抬起头去吻陆少，妈妈当年嫁给他的时候，应该也是这样吧，如果强求不来天长地久，那么，我只能抓住曾经的拥有……
沈颂用尽毕生所有的热情，去回应陆少，黑暗里交织的两个躯体，很快便□相对，沈颂伸出双手攀住陆少的背部，抚摸，然后瞬间热情湮灭……
因为沈颂摸到了陆少背上的伤痕，那些条状的，上一次明明没有的新伤……
翻云覆雨之后，沈颂睁开着沉重的眼皮，耳边是陆少均匀的呼吸声，沈颂尽量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将换洗的衣服穿上，已经被陆少清洗过的身子比上一次活动起来要好很多。沈颂站在床边凝视着陆少的睡颜，然后转身离开。
沈颂边走边掏出手机给方瑶打电话，电话号码是黑白很久之前交给他的，因为怕打扰方瑶的学习，沈颂一直没有拨通过，电话通了一阵之后就被接起了，是没有听过的女人的声音：“helloThisisLucie,CanIhelpyou”
“额？”沈颂吓了一跳，哈？！沈颂把手机放在眼前仔细看看，确定没有拨错号码又将电话贴在耳边。
“Excuseme,isfangyaohere”早知道会有别人接电话，应该问问瑶瑶的英文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