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床头吵架床尾合
第86章床头吵架床尾合
听完男人一字一句的解释,方才那些憋在心里的委屈、猜疑,像被投入热水的冰块,正一点点化去。
可融化后腾出的地方,却被更复杂的情绪填满。
她哪里知道,侯爷面对的是朝堂的刀光剑影,是皇权的步步紧逼,是暗处无数双盯着他兵权的眼睛。
家族无人可依,府中琐事亦无半分能托付之人,就连身上这毒,怕也是暗处之人蓄意谋害。
想到自己曾为旁人一句闲言碎语而钻牛角尖,顾虑着名分,计较着远近,那些在他面前盘桓不去的小心思,此刻想来竟轻得像张纸。
从前她只当自己有几分入眼的姿色,侥幸讨了他几分欢喜,大约是新鲜劲儿还没过去,才肯对自己多些温存。
可方才他一番话,才让她知晓,他护着她,既要藏起情意,又要挡住风雨,而她却还在为那些儿女情长的细枝末节辗转反侧。
从京城到边城,再从边城回到京城,她向来想到的都是逃离,从未考虑在意过他是否真心。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细细密密地揪着,疼,却又带着点说不清的酸软。
那双素来澄澈的桃花眼,此刻像被朝露打湿的桃花瓣,泪光藏在眼波深处,没掉下来,却让瞳仁愈发水润透亮。
她以为,门当户对就该是体面相称,安安稳稳的,从未想过还会沾上这些权谋争斗的戾气。
“我……我原以为,公主才是最配得上侯爷的。”
她吸了吸鼻子,话一出口,桃花眼底更显得水光潋滟,却偏又擡眸看他。
看着他紧蹙的眉峰,看着他眼底翻涌的疲惫与执拗,那两颗在睫毛尖悬了许久的泪,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在他面前滚落。
男人见她这个模样,心口一紧,几乎是本能地,擡手就去擦她脸颊的泪。
指腹刚触到那片温热的湿意,却见更多泪珠争先恐后地涌出来,他刚擦去左边眼下的,右边的又滚了下来,反倒将他的手也洇湿了一片。
“配不配得上,从来不是旁人说了算,本侯心里装着谁,谁便是最好的。”
男人放软了声音,指腹仍在她眼下轻轻蹭着。
“是本侯的错,今日不该同你说那么多……”
掌下的人却只是摇头,泪还在不住地掉,肩膀微微耸动着。
温凝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哭,也许是一些突如其来的认知,像潮水漫过堤岸,带着汹涌的心疼与无措,让她怎么也止不住。
男人心头发软,只能一遍遍哄着。
后来也不知怎么哄的,哄着哄着,就哄到了床榻上。
望着那双像浸在春水里的桃花眼,泪珠子断了线似的滚。
谢惊澜终是叹出一口气,索性俯身吻去她的泪,从眼尾到脸颊,再到唇角,那点咸涩混着她身上的体香,令他渐渐有些失控。
哄劝的话渐渐没了声息,只剩下彼此的呼吸交缠。
锦被被蹭到了床脚,月白的寝衣与他身上的蟹青常服缠在一起。
窗外的月光漏进来,照见她泛红的眼角,也照见他眼底翻涌的情潮。
方才的争执与泪眼还未散尽,此刻却被这帐内的温软缠成了一团。
男人忽觉,原来这床头吵架床尾和的滋味,竟是这般好。
他呼吸渐沉,薄唇摩挲着她被吻得发颤的唇,脑中却猛地清明了几分。
这月分明已经荒唐过一次。
蔡老头的叮嘱不禁又在耳边回响。
他在心里低咒一声,眼底翻涌的欲火渐渐被疼惜压下去。
谢惊澜喉结滚了滚,强迫自己退开半寸,额角抵着她的。
“凝儿与师傅聊毒时,他可曾嘱咐过你,我这毒,与你行房事,会损耗你的元气?”
若不是因此,这些日子,他怎肯允她住在这跨院里。
潋滟的桃花眼缓缓睁开,眸底浮起一丝懵懂的茫然。
温凝稍稍平复了喘息,轻轻摇头道:“未曾说过,师傅只道此毒难解,让我莫要忧心,他会想办法。”
她先前曾在子夜偷偷替侯爷诊过脉,指腹下的脉象确如师父所言,毒已深侵肺腑,怕是难有转圜之机。
可再往深处探,她却辨不出更多了。
男人直起身,伸手将滑落的锦被往上拉了拉,堪堪掩住她露在外面的肩头。
动作间带着几分刻意的隐忍,声音暗哑道:“一月一次尚可,两至三次,需以药补,再多,恐会伤了凝儿的身子。前几日已经荒唐过了,便不能再碰凝儿了。”
温凝耳尖腾地红了,避开他灼灼的目光,声音低如蚊呐,“其实……只要精血不入体,三五次……亦无妨的。”
精血不侵,则毒不侵身,她即便耗些气血,也无妨。
话刚说完,就见男人眸光骤然一亮,方才那点克制瞬间散了大半,语气里带着按捺不住的急切,“如何精血不入体?”
她咬了咬唇,脸颊更烫了,索性把脸埋进锦被里,只露出半只泛红的耳朵。
“这、这是你们男人家的事……我不过是随师父出诊时,偶然听得几句关于男女之事的医理,可师父当时嫌我年纪小,没听完便将我赶了出去。”
顿了顿,她声音更低了,“只隐约记得,精血不入体,多是为了……为了避子,女子可不用喝避子汤。至于到底该如何……我也说不清楚,许是那些成婚已久,或是暂不打算生孩儿的夫妇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