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有男人来过
第37章有男人来过
温凝轻轻颔首,眸中掠过一丝黯然。
想来是侯爷厌极了她吧,所以才不肯用她留下的方法缓解毒发的痛楚。
见温凝有些出神,薛嬷嬷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轻咳了两声便把话锋一转,“姑娘可知道,在寺庙真正要害侯爷的是谁吗?”
温凝闻言一怔,有些不解地问,“不是棠梨吗?”
薛嬷嬷冷笑一声,说起姓唐的一家三口,眼中满是愤恨。
“那棠梨本是想借姑娘的膳食给侯爷下催情散的,自己打的是个生米煮成熟饭的主意。
可她那药是从唐柱手里讨的,她那个好哥哥,给的根本不是什么催情散,而是要人命的冰髓散!”
温凝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旋即又化作洞悉的寒凉。
“只道那唐柱是个浪荡登徒子,没想到还藏着这等歹毒心肠!”
嬷嬷应声道:“是啊,兄妹二人一个急着撇清,一个忙着栽赃,你推我搡的,哪有一点兄妹之情,关键时刻倒成了狗咬狗的把戏!”
“那他们现下如何了?”
温凝有些好奇,不知老夫人会不会心一软,又纵容了他们,毕竟总念着旧恩呢。
薛嬷嬷解气地道:“老夫人这回是真发了狠,着人将唐柱按在庭院当众行刑,两条腿被生生打断,直接扔出了侯府。
至于棠梨那贱婢,老夫人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命人牙子当场发卖。
李嬷嬷这次哭断了肝肠也没用,只能颤巍巍地收拾着包袱,一步一挪地奔着她那双不成器的儿女去了!”
温凝听了也是唏嘘不已,她不自觉地抚上圆滚滚地肚子,只庆幸自己得以安然无恙地离开侯府。
……
幸得有嬷嬷精心照料,这临产前一月光景,她身子倒比寻常孕妇爽利许多。
从背后看去,腰肢依旧纤细,竟瞧不出半分孕态。
唯有正面方能瞧见那浑圆隆起的腹部,像揣了个温软的小团子。
眉眼身段也是半点没走样,非但未折损半分颜色,先前的清丽里反添了段天然风韵。
薛嬷嬷都打趣说:是这胎里的娃娃疼人,没糟践娘的模样。
饶是如此,夜半腿抽筋、晨起呕酸、吃多了顶得慌、吃少了又心慌,这些她是一样没少挨。
从前听人说只当寻常,轮到自己身上,才知其中不易。
眼见着就要生产了,算了算日子也就在新岁前后。
温凝和薛嬷嬷也简单置办了些年货,眼下正在给孩子准备褯子。
俗话说:拆旧衣做褯子,越旧越软和。
薛嬷嬷从灶上提来铜壶,将滚水灌进两个竹筒里,再用旧棉布层层裹紧,递给温凝一个。
“姑娘抱着,这虽不比汤婆子,可也能暖和个把时辰。”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便开始拆旧衣,做褯子。
薛嬷嬷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絮絮地念着,“这院子是旧了些,连个火炕都没有。田庄上的人家,也没有烧得起炭的,所以那卖炭郎都不往这边走。”
她扯下一根线头,擡眼看了看屋内,“等你坐月子的时候,咱们说什么也得想法子弄些炭来,月子里受不得寒,落下病根可是一辈子的事。”
温凝把竹筒往怀里拢了拢,将缝好的褯子放进竹篮里,“嬷嬷别担心,我看这竹筒灌上热水,就暖和着呢。等出了月子,天气也该转暖了,便也用不着炭了。”
薛嬷嬷将针在鬓角抿了抿,“今年倒是腊月里打的春,希望开春后倒寒的日子能少些。”
温凝点点头,将手中的针线搁在膝上,“嬷嬷,”她声音轻了几分,带着些许迟疑,“说起来,昨日那场雪下得着实厚,晨起推窗时,我怎么瞧着东墙根那片白地上,印着几个大脚印?”
不说还好,这一说出来,温凝更觉得有几分可怖,“我看着那个大小,不像是咱俩的,倒像是男人的脚印!”
薛嬷嬷闻言,有些心虚地挪了挪屁股,她嘴角弯了弯,解释道:“姑娘莫怕,是我昨儿起夜,披得衣裳少了,天寒地冻的,踩深了些。
再说了,若真是有人翻墙进来,那不得是成串的脚印,也不会只留下墙根那几个。”
温凝轻轻颔首,唇角浮起一丝安心的笑意,“嬷嬷说的是。”
薛嬷嬷在心中暗暗吐了口气。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家侯爷啊!
这边城天寒地冻,城墙又年久失修,朝中多少武将推脱不来,偏生侯爷主动请缨。
腊月里这都来第六回了,他武功了得,翻墙越户的不在话下。
好在都是趁姑娘熟睡的时候来,若是贸然现身,怕是会惊扰了姑娘的胎气。
她来姑娘这里,虽是侯爷授意的,可照顾姑娘她是真心实意的。
薛嬷嬷夹在中间,又不敢说实话,只觉左右为难。
第二日清早,季香兰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背了半筐青冈炭来。
“快来瞧瞧,这可是上好的炭!咱们庄户人家啥时候舍得用过这么好的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