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救侯爷

第31章救侯爷

“嬷嬷，这是何意？”

还不容她多想，两个婆子推开一旁的蔡回春，一左一右的架起温凝胳膊，直往寺院方向带。

蔡回春本就站不稳，被婆子这么一推，便颓然坐于地上。

他心生不满，像个孩子似的不管不顾地大叫起来。

周嬷嬷眼中满是焦灼，一脸厌恶地瞥了眼地上的人，直示意两个婆子加快脚步。

“劳烦嬷嬷告知奴婢，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过半日没见到侯爷，莫不是侯爷毒发了。

“姑娘自己做了何事，应当心知肚明，待会见了老夫人，还望姑娘如实相告。此事关乎侯爷性命，若是侯爷有个三长两短，老夫人定然不会轻饶了你！”

周嬷嬷语气不善，像是咬定了温凝做了什么伤害侯爷的事。

两人这么说话间，便来到了寺院东侧的客堂。

温凝被粗暴的推进内室，膝盖重重磕在青石地面上。

却见床榻上昏迷的谢惊澜，身体突然剧烈痉挛，紧接着乌紫的唇间涌出一股黑血。

“又吐血了……快！”

府医一声令下，丫鬟们进进出出乱作一团，几个红漆托盘上都叠着数层染血的素帕。

温凝脑中轰然作响，不过半日不见，侯爷怎会如此严重。

“这……”

府医喉结滚动，颤着袖口拭过额角，朝着一旁脸色惨白的老夫人道：“老朽无能，诊不出侯爷所中之毒，不敢冒然施针。”

“老夫人，人带来了。”周嬷嬷在一旁提醒道。

老夫人拭干眼泪，转过身瞧见跪在地上的温凝，指着她的面门，颤声道：“快说！你给侯爷下的是什么毒！我有意送你出京，没想到，你临走之前还要下此毒手！”

温凝犹如当头一棒，被冤枉得猝不及防，她直言道：“老夫人，奴婢没有……奴婢不知发生了何事，更不可能去加害侯爷。”

一旁的棠梨见状，指着外厅圆桌上的食物，尖声喝道：“府医已用银针验过，你做给侯爷的午膳里有毒，你还敢狡辩！

棠梨此刻只想赶紧把这罪责牢牢扣在温凝的身上。

彼时，她手捧茶盏，尚未靠近侯爷的身，便被侯爷一口鲜血吓得魂飞魄散。

她明明向哥哥讨的是催情药，怎么就成了毒药！

若是让老夫人知道下毒之人是她，还不得扒了她的皮！

棠梨打了个寒颤，随即泪眼盈盈，朝着老夫人怯生生地道：“老夫人，奴婢不得不如实相告。温凝一早借着身子不适，向侯爷讨了一日的假，可才过了一个多时辰，她又赶往灶房，抢着为侯爷准备午膳。

这菌子和药草皆是她从后山采得，若说下毒，除了她还能有谁？也难怪连府医都验不出毒性，她自个儿配的方子，旁人如何能解？”

老夫人闻言，气得拐杖顿地。

“侯爷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害他！”

温凝看着榻上呼吸越来越不对劲的谢惊澜，只想立刻救人。

“老夫人明鉴，奴婢若要害侯爷，何必等到今日，此刻侯爷的性命比奴婢的清白要紧千百倍，”她重重叩首，“既然棠梨姑娘说这毒与后山草药有关，奴婢以前日日采药，最熟悉药性，还请老夫人准奴婢为侯爷诊脉，奴婢事后任凭老夫人处罚。”

一直在榻前为谢惊澜擦拭血迹的薛嬷嬷也赶紧跪着上前。

“老夫人，侯爷多次毒发，所受之苦非常人能忍，是姑娘不顾危险，次次为侯爷吮毒，侯爷才能免受许多苦楚。这些都是老奴看在眼里的，眼下，救侯爷要紧呐，求老夫人……”

府医哽咽着声音道：“侯爷他现在……怕是等不到御医……”

老夫人身子猛地一晃，持着佛珠的手徒然抓向虚空，幸好被周嬷嬷一把扶住。

“老夫人……当心！”

周嬷嬷搀着老夫人颤抖的手臂，老泪纵横道：“老夫人，您要保重身体，这个家还得您撑着呢！”

老夫人浑浊的眼底翻涌着愤怒、绝望与一丝丝希冀。

她亲手送走的人已经太多——北疆风雪卷走的夫君，血染征袍无归的大郎，埋骨荒丘的小儿，十六岁便入了祠堂的大长孙，还有与她一同盼君归家的儿媳……

如今，孙儿是这侯府最后一丝血脉啊！

侯府世代忠烈，她不相信老天爷会这么狠心！

终于，那满头珠翠沉重一点，“去吧，替侯爷诊脉！”

温凝谢过老夫人，立刻倾身上前。

三指压上寸关尺，细细端详。

几许后，她伸手拨开侯爷汗湿的额发，素日里飞扬的剑眉之间，竟凝起了细小的霜粒。

指腹擦过唇角溢出的黑血，放在鼻尖轻嗅，像是冰火相激后呕出的毒血。

“所中之毒是冰髓散，中了此毒会眉心生霜……”

温凝缓缓道出，心头却还笼着迷雾。

府医闻言，忙凑上前去，果然见侯爷眉心处生着一层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