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逗她开颜
第152章逗她开颜
她当时只是垂着眼,沉默了许久,最终低声道:“凝儿不知,娘亲不曾教过……”
谢惊澜执笔的手微微一顿,他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他当即放下狼毫,侧过身,只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从摇椅中轻松抱起,转而安置在自己紧实温热的大腿上。
他一手揽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的指腹摩挲着她微蹙的眉间,温柔的道:“凝儿的娘亲那般善良宁和,不曾告诉凝儿那段过往,或许就是不想让凝儿有任何仇恨之心。”
他低头望入她眼底,“可凝儿若觉得无法释怀,那便依从本心,不必勉强自己。”
见她眼睫颤动,他话锋一转,故作严肃地板起脸道:
“不过依为夫拙见,岳母大人在天有灵,若瞧见你这般为陈年旧事蹙眉苦恼,怕是先要心疼坏了。
说不定今夜就要入梦来揪为夫的耳朵——
“‘谢惊澜!你这夫君是怎么当的?竟让我女儿为这些旧账愁眉不展!还不赶紧想些法子逗她开颜!”
他瞬间换上委屈的腔调,仿佛真被训斥了一般,“你看,岳母大人法旨已下,为夫岂敢不从?”
温凝被他那故作委屈的模样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头的阴郁顿时散了。
是啊,想爱便去爱,想恨便去恨,爱恨本该随心,何苦自我囚禁。
她眼波微转,忽然带上几分俏皮,挑眉问道:“那凝儿未婚先孕这件事…娘亲在梦里,可曾为此狠狠训斥过侯爷?”
谢惊澜轻笑,指尖在她小巧的鼻尖上轻轻一点,理直气壮地道:“这件事岳母大人可真未曾怪我,非但没训斥,她早年可是亲口与我母亲约定,要将你许配给我的。我这般,至多算是稍稍提前了些许。”
“净会胡说!”温凝轻嗔着捶了他一下。
谢惊澜顺势握住她的手腕,说得胸有成竹,“凝儿若是不信,亲自去问问惠妃娘娘便知,她可是这桩婚约的见证人。”
看着怀中人儿半信半疑的娇俏模样,谢惊澜低笑一声,径直俯首攫取那微启的红唇,以缠绵的亲吻厮磨封缄了她思考的能力。
他的凝儿此刻就在怀中,温香软玉,气息交融,让他如何还能静得下心去批阅那些枯燥公文?
心下当即做了决定,定要更快地栽培提拔几位能独当一面的得力干将,好让他能逐步退居幕后。
届时,方能与他的凝儿朝朝暮暮,将这错失的时光尽数弥补回来。
……
翌日,幽庭,阴冷囚室。
谢惊澜立于牢门外,看着里面形容枯槁的萧瑾桓。
“愔儿到底被你葬在了何处!”
他需要给蔡回春一个交待,这也是他答应过凝儿的。
萧瑾桓闻言,猛地转过头,死死盯住谢惊澜,“你知道吗?我这一生,见过两个眼睛最干净的人,一个是愔儿,另一个……便是你的凝儿!”
可他最恨的,就是这种无辜的澄澈!仿佛能照出他所有的肮脏与不堪!
他声音陡然变得尖利讽刺。
“可惜啊,我志在天下,岂能困于儿女情长?!愔儿!她不过是一枚小小的棋子,傻得天真,傻得可笑。”
他冷笑,“只是没想到,你堂堂安远侯,权倾朝野,竟真会为了一个女子,处心积虑搅动风云,值得吗?!”
谢惊澜迎上他的视线,语气笃定,“当然!肃清朝纲,铲除蠹虫,还天下一个吏治清明,边关安稳,这本就是臣子本分。
守护一人与守护天下,从来都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正因为想守护好她,我才更要这天下海晏河清,让她能永享太平。”
“只是臣不大明白,殿下身为中宫嫡子,名正言顺,地位尊崇。这万里江山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地去取,为何偏偏要择那阴私手段,魑魅魍魉之路?”
萧瑾桓像是被这句话彻底刺中了最痛处,猛地扑到栅栏前,声音因极致的激动而破碎嘶哑,“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
他眼球凸起,布满血丝,仿佛要将积压一生的怨毒尽数倾吐,“我母妃!她日日逼我读圣贤书!读仁德孝义!
可她转头就掐着我的下巴告诉我,那都是假的!是读给蠢人看的戏文!真正的帝王之术,是利用!是权衡!是要让所有人都变成你棋盘上的棋子!
他疯狂地捶打着地面,枯瘦的手背青筋暴起,
“她说,哪怕连至亲骨肉!必要时也可弃如敝履!母妃斗了半生!染了多少人的血才坐上这后宫之位!她怎能有一个心慈手软、不会耍弄权谋手段的儿子!”
谢惊澜闭了闭眼,不再看那癫狂之态,转身欲走。
却骤然传来萧瑾桓如同梦呓般的声音,
“栖梅园……东南角开得最盛的那株老梅树下……便是愔儿的安葬之处。”
他眼神空洞地望着斑驳的墙壁,恍惚间仿佛又看见那双在深宫倾轧中受尽欺辱,却依旧清澈得不染尘埃的眸子……
“她最爱折了梅枝,…让我教她写字……”
谢惊澜脚步未停,径直向外走去。
身后,萧瑾桓如同困兽般绝望凄厉的哭笑声,在幽庭冰冷的墙壁间久久回荡。
……
栖梅园的雪还冻着土,挖到那口木棺时,蔡回春的手抖得握不住铲。
谢惊澜已先行命人将蔡回春妻子的遗骸从皇陵那不合规制的偏隅中请出,重新盛殓,妥善安葬在了这片紧邻西郊军营的清净薄田之上。
蔡回春那条跛腿使他无法站稳,几乎是半爬半跪地在妻子坟茔旁清理出一块净地,然后将女儿的棺木推入xue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