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重厌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将自己抱起来,……
第95章重厌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将自己抱起来,……
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将自己抱起来,谢惊枝略微不安地动了动。
夜里两位太医醒来,果真如秦觉说得那样什么都不记得了,她随意寻了个借口将人打发走,之后便一直守在榻前。等到天色蒙蒙亮,她才实在支撑不住,歪着头半伏在床沿边上就睡了过去。
这姿势算不上舒服,数个时辰过去整个半身都是僵的,谢惊枝在被谢尧抱上床的一瞬间便醒了。
屋内灯烛燃了一宿,此刻绰绰光影黯下,掺了窗外透进来的天色,将一切都披上层薄纱。谢尧小心替人捏了捏被角,擡眸便对上一双清亮的眼睛,在大片的朦胧中缀上一点星光。
知道是自己将人闹醒了,谢尧面上也不见有愧色,修长的指尖自褥上移开,转而勾上谢惊枝散开的一缕青丝:“天色尚早,妉妉可以再睡会儿。”
谢惊枝迟缓地眨了眨眼,隐约间想起太医离开时的嘱咐,擡手轻触上谢尧的额头。
没有发热。
谢尧怔愣了一瞬,随即便顺从地靠近了些,等到她确认过自己无碍,又安抚般的摸了摸她的发丝:“睡吧。”
谢惊枝没有听话,耐心等着手腕上的酸麻感过去,半撑着坐了起来。
见到她的动作,谢尧也没有阻拦,含笑问了句:“睡不着?”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了一丝轻哄的意味。
这个清晨的谢尧太过温柔,谢惊枝恍惚间甚至以为这是另一场梦境。靠得极近的温度抽离的刹那间,她近乎于本能地牵住了谢尧。
“三皇兄。”谢惊枝微敛了敛眼眸,“你要不要跟我走?”
衣角处的力道轻得不真切,就好像做出这个行为的人并非真的想要一个答案一样。谢尧目色平静,长久的沉默后,连轻得不真切的力道也没有了。
“妉妉想去哪儿?”
转而捉住谢惊枝即将要放下的手,谢尧问得颇为认真。
去哪儿?
谢惊枝蓦地一愣,随即徒劳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并没有答案。
是啊,又能去哪里呢。
门外骤然响起的敲击声终是打碎了一室的梦境,谢惊枝倥偬擡头,撞进那双幽深的眼底。
“五殿下。”
毫无起伏的声音自屋外响起,谢惊枝彻底清醒过来,窥见那一丝不轻易为旁人所察的晦暗,心下止不住地一颤。
迟迟没有等到回应,门外的人又唤了一遍。谢惊枝薄唇轻启,正要说话,却不妨被谢尧按上了嘴角。
携着凉意的指尖沿着唇线描摹过去,外面是愈发急切的催促,谢尧却仿佛全无所觉,眉眼甚至染上一丝笑意。
他是在等她回答方才的问题。谢惊枝没有躲开,任由了谢尧的动作。
“该回宫了,三皇兄。”
……
门外候着的是昨夜对谢忱一道来的禁军统领,见谢惊枝出来,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二殿下有令,命我护送二位殿下回宫。”
他没有解释谢忱去了哪里,谢惊枝也没有要问的意思。
几人一道走出山庄,谢惊枝瞥了眼备好的车架,除她以外,其余人皆是从简形制。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自踏出房门起便恢复如常的谢尧,谢惊枝心下暗暗叹了一口气。
“五殿下。”禁军统领立在车架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擡手拉住谢尧,谢惊枝无视掉禁军统领面上的诧异,语气自然:“三皇兄与我一道便是。”说完就径直踏上了马车。
那禁军统领在原地立了片刻,终究收了劝阻的心思,正要吩咐车夫动身,车帘被掀开一角。
“不知五殿下还有何吩咐?”
冷淡的视线掠过禁军统领,谢惊枝望向不远处正要踏上另一辆马车的人:“楚庄,过来。”
……
马车连颠簸都极少有,一路平稳地驶回宫。因是谢忱早便吩咐过,车内一应布置全照了谢惊枝以往的习惯,案几上盛着几碟糕点,色泽诱人,若是平常,大概会引得人食指大动。
可此时的车内却全无这样的气氛。
楚庄将昨夜在楚敬州书房内寻到的东西交给谢惊枝后便垂头沉默不语。谢惊枝一件件看过去,除了隆白当铺的信物,甚至还有几封与行贿之人来往的信件。
快速看过笺纸上的内容,谢惊枝面上辨不出一点情绪,在读完最后一封信时,在末尾处停顿了半刻。
在何年何月收下了多少银两,又做了什么样的许诺。谢惊枝轻勾了勾唇角。
如此明显的证据看过却不销毁,这楚敬州为了替楚庄留后路,还真是用心良苦。
指腹缓缓摩挲过通体透白的软玉,谢惊枝将信件一股脑全塞给了谢尧。
“这就是隆白当铺的信物?”谢惊枝略扬了扬手中的玉,言辞间似是不信任,惹得楚庄连连点头。
“五殿下若是不信,去隆白当铺一探究究竟便是。”
谢惊枝一时没有说话。方才那番话明面上是对楚庄说的,可她实际上一直在观察谢尧的反应。在提及隆白当铺时,谢尧正将一封信的笺纸放回信封,全程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五、五殿下。”楚庄犹豫着开口,“我既已交出证据,也愿意作为人证,殿下可否为我楚家指一条明路?”
自思绪中回过神来,谢惊枝瞟了眼楚庄染上赤色的耳廓,眉梢微挑。
这是求人求得还不习惯。
“指条明路?”谢惊枝不紧不慢地重复了一遍,笑眯眯地问道,“这话是邱大人教你的,还是你自己想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