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无声被那道眼神盯得刹那间汗毛竖起,…… - 假公主想摆烂又失败了 - 矜窈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131章无声被那道眼神盯得刹那间汗毛竖起,……

第131章无声被那道眼神盯得刹那间汗毛竖起,……

临江镇。

甫一听见这三个字,谢惊枝的面色瞬间难看了起来。谢逢温说要请她看出戏,又将赵绛意图构陷旁人之事和盘托出,自然不可能只是因为她这些年来与宪台的关系。

无言良久,谢惊枝轻叹口气,沉声回答了谢逢温一开始的问题。

“赵绛原本想构陷的人,是我。”

谢逢温倒仍是那一副笑吟吟的模样,手中折扇轻摇:“嫂嫂当真如传言中那般,冰雪聪明。”

没有理会少年的夸赞,谢惊枝望着楼下喧嚣的场面,神情不曾松快半分。赵绛为官多年,虽是庸才却并非蠢人,能从这么多人中选中她绝非偶然。唯一的解释只有他一早便知道那些尸首从何而来,她接连帮宪台查清了数桩案子,他害怕她这次也和过去一样。赵绛看重她的能力,却也清楚独独这次的真相,绝对不能呈于世人面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借案子告破的机会除掉她。

人群中传来骚动,想来是行刑的时辰快到了。将楼下众人或唏嘘或感慨的表情尽收眼底,谢惊枝只觉心头一块巨石压下,聚积起说不清的沉重来。

赵绛这些年在抚州不曾有过什么瞩目功绩,对于大多百姓来说,今日不过看个热闹,茶余饭后以作谈资个三两日,朝廷自然会任命新的官员。寻常人或许看不分明这背后意味着什么,她却一清二楚。

那些尸首皆是自那座不见天日的村庄中来,堂堂一州提刑官,不仅知晓所有的真相,数年来还在其中充当了遮掩的角色。若这世上当真有不只一座像这般因流民而起的村子,那么和赵绛一样牵涉其中的官员,又该有多少?

那个始终隐藏在迷雾之中,只手策划起这一切的人,究竟又想做什么?

分明咫尺便是繁华白日,谢惊枝却越是深想越觉得寒意四起,后背生生激起一层冷汗。

“嫂嫂。”画于折扇之上的白鹤在空中振翅欲飞,谢逢温噙着笑意的声音随之响起,“场面血腥,就不便污嫂嫂的眼了。”

遮挡于双目前的折扇迟迟没有移开,谢惊枝静盯着那白鹤半晌,耳侧的哗闹声安静了一瞬,将人头滚落的动静衬得格外明显。一直到她转过身朝外走,目睹了全程的谢逢温才面不改色地道:“时辰尚早,嫂嫂不妨再同我到别处逛逛?”

闻言谢惊枝脚下步子一顿。

又来了,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觉。

她偏过眸,眼底头一次带了不加掩饰的审视。少年连眉梢都挂着笑意,察觉她视线的同时回望过来,清俊的面容看上去温和又无害。

他没有恶意,可不知为何,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她便总有种他在算计什么的感觉。

“五皇子若有什么想同我说的,不妨直言。”

谢逢温略显无辜地偏了偏头:“可我却觉得,亲眼所见总要更真实可信一些。”

末了,还求证似的加上一句:“嫂嫂以为呢?”

沉默僵持片刻,谢惊枝淡淡收回视线。

“走吧。”

原本还在猜测谢逢温想带她看什么,未想一路上的景色越来越熟悉。

背着篓筐的老人在与二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拦住他们的去路。

“你们二位是?”老人扬起头上的斗笠,朝他们友好笑了笑,“这镇上很少来外人,不知二位今日来是为何事?”

认出是过去同住临江镇的老人,谢惊枝反应过来自己今日并未易容,便随意寻了个借口道:“这镇上住了我一对朋友,今日是特地来拜访他们。”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老人诧异道:“可住在那处的夫妻前不久已经搬走了,现在已经住进旁人了。”

本是以防露馅才指的自己曾经住过的院子,谢经枝被老人脱口而出的话说得一愣。

余光瞥见谢逢温一脸坦然,她很快了然这应是谢尧的安排,随即敛下眸中的诧异,见老人面露疑色,她笑着道:“原是如此,想来是他们因事走得匆忙,尚未来得及告知我,不知老伯可知他们去了何处?”

老人摇摇头,想了想又道:“那处屋子近来住进了位郎中,或许知道他们的去向,你可以去问问。”

很快与老人道过别,谢惊枝面上不显,心底却是一沉。

方才说话时老人没有任何异常,可见他是真的以为他们已经搬走了。换言之,不止她离开了数日,徐越则也一直没有回来过。

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还是他觉察情况有异所以便没再回来?顾自沉浸在思绪中,谢惊枝一时没注意迎面冲过来的小小身影,不妨被撞得朝后一退,还是由谢逢温眼疾手快地虚扶了一把,才堪堪稳住脚步。

“对不起!”小孩子跑得急,匆忙朝她道过歉后转身便朝屋里冲。

一眼将人认了出来,谢惊枝下意识跟上两步,随即又停下来。

小鱼儿认识的是在这里住了五年的乐欢,不是她。

目光跟随着小鱼儿跑进家中,谢惊枝将人仔细打量一番,稍稍放下心来。

小姑娘看上去挺有精神的,至少这些日子没有饿着。

不多时,一背着药箱的郎中从小鱼儿家中走出来,在看到站在门外的两人时神情一滞,倥偬回过神来后恭谨见礼:“夫人。”言罢又朝着谢逢温行过一礼。

由着称呼意识到这人是谢尧的手下,谢惊枝微微一怔,没能及时应声,倒是谢逢温问了句:“今日如何?”

有意无意地看了眼谢惊枝,郎中谨慎道:“幸得病人中蛊时日尚短,如今蛊虫已然引出,只要每日按时服药,不出一月便能见好。”

自然清楚郎中口中的病人究竟是谁,谢惊枝一时嗓间滞涩,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能将刘阿婆送回来,还差人前来医治的,从始至终,都只可能是那一个人。

静等了片刻,郎中斟酌着道:“那些被暂时收留在此处的孩子我已看过,他们体内的蛊虫应是一出生便被中下,研究如何医治恐还需要些时间。”

又是一阵沉默,郎中有些拿不准:“夫人可要进去看看?”

这才从复杂的情绪中抽离出来,谢惊枝缓缓摇了摇头,哑声道:“这些日子,有劳先生了。”

郎中哪敢应她这句话,重复好几遍分内之责便连忙告退了。

四周重新归于寂静无声,谢惊枝静静立在原地,放空般的朝远处望去。阳光照在那条她曾走过无数次的小路上,给整座小镇都复上一层薄薄的金雾。

她淡淡开口:“还有什么,是你想让我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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