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鲜币)行道迟迟56
从临镇回来,高一清歇了两天没出门,风擎还是每日出去。江南是个上天厚爱的地方,得天独厚的富饶山水,诗有: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可谓是小邑犹藏万家室。
水碧似染,舟船如梭,如同湖泊河流青碧丝滑的水面一样,丝绸锦绢世人赞举,再有釉胎细致的青花瓷器,写满江南的风俗蓄茶的紫砂壶、味道醇厚的状元红……细数下来,江南珍宝似乎无穷尽,就如同这养育一辈辈人一般的清水河一般绵延不尽。
因而风家的生意在江南做得很大,风擎要处理的事物也多些,高一清虽然还担忧著那批急著要的绣品的事,但也没多问,他跟著风擎出去了一回,知道在外行事不易,不想风擎回来休息时,依然再为那些事情劳神。
倒是小游对高一清颇有怨言,努著嘴说高一清出去游玩没带上他,高一清只得承诺下次一定把小游也带著。
等高一清在居所里休息一阵,缓过劲儿来,又动了外出的心思,前一晚还特地找绿松问了风擎的行程,估计著时间在屋里迎风擎回来。
天色暗下来时,风擎领著绿松回来了,吴管事赶紧吩咐厨房备饭去,潺潺流水在轩榭间流过,莹莹一盏烛火外黝黑的水上摇曳,半支起的木窗里的烛火更显明亮,虫鸣蛙声此时在草间苏醒。
那抹烛光似乎也燃在风擎心中,慢慢的一寸一寸的温暖著。还没进门,高一清就出来了,风擎嘴角不由挂上浅笑,整个人都柔和许多。其实他每日出去并非一定要紧赶著回来,但就是这麽一豆之光,让他再晚也会往回赶,见到那个人安然守候在原地他就安心了。
“听吴管事说今天你该没用晚膳,是专门等我的?”
风擎的话让高一清脸上一热,坦白道:“是啊,有事相求自然要好好伺候大爷。”
“那我要是不答应,你是要自此後都不不吃饭”
看著风擎带著调笑的狭长的眼,端正姿态,一脸正经地说道:
“那自然是不会,只是怕你以後会吃不著饭了。”
风擎的眉毛一挑,先一步进了屋内,唏嘘慨叹道:“唉,以後的日子不太好过了!”
高一清哼了两声,意思是:你明白就好,然後回头让小游去通知厨房可以上菜了。
绿松端了热水进来,风擎更衣洗漱都是高一清在旁边伺候,上桌也是高一清布的菜,风擎被伺候得全身舒坦,看向高一清的眼神更是温柔……在很久之前,他们也曾如此亲昵地在一起。
“说吧,又在瞎琢磨些什麽?”风擎放下筷子问道。
“也不是什麽事,你今日去的什麽地方?”高一清先是含蓄委婉提问。
“先给你看一样东西”,风擎示意绿松把带回的物件拿出来,“特地给你带的。”
绿松拿上来一个裹著蓝印花布长柄的东西,绿松一层层揭开,一把雨伞。江南一半是泡在水里的,水多,雨亦多,油纸伞必不可少,可风擎带回来的伞上是丝绸的,不是一般的纸制的。
“真是稀奇,我还不曾见过有人用过绸伞。”高一清撑开雨伞,圆圆的绸布绿伞,像水上的初夏新展的绿荷。
“制伞师傅新创的,应该会卖个好价钱,除了闺中女子外,还有不少人愿意附庸风雅。”风擎对今日的收获很满意,也不枉他花钱养著那些老师傅。
高一清白了风擎一眼,本来雅致别样的一柄伞,到这个生意人嘴里就沾满铜臭味。
风擎似乎没见到高一清的白眼,接过高一清手中的伞,在伞柄上摩挲著,道:
“回头还得去挑些好的竹子做柄,价钱应该可以抬得高些,绿松记得找个人问问这里哪里的竹木好。”
绿松点头称是,风擎似乎还不大满意,看了伞半晌,对高一清道:“这伞面也得换个另外的,回头你给画几个样子,让人照著绣绣,那样子多山水花草,精致些。”
“……还是先吃饭吧,该凉了。”高一清只能选择无视风擎的商人本质。
风擎对自己的决定满意了,收了伞让绿松收下去,然後开始用膳,吃到一半时,高一清突然一拍桌子,桌上碗碟都震了震,把风擎惊愣了一下,就见高一清一副恍然的模样:
“差点给忘了,明日你去什麽地方,方便我随行吗?”
苦等许久结果被风擎一打岔,高一清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见了风擎老神在在的模样,高一清真是有些怀疑风擎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