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chapter4

泉州郊外，环山绕水，屹立着百年余松。

一声枪响划破寂静的长空，惊起了倦鸟纷飞，清扰了百年孤山。

惨叫声在空荡的山谷中响起，也义悲凉的看着自己被打中的□□，暗道要完。

子弹所在处虽然不会伤及性命，但却无法在那个人手下逃离。

不，他想错了，就算自己四肢健全，完好无损，也不可能从那个人手下活着走出来。

想到这里，他又惶恐的看向余松下的那人。

黑色棒球帽遮住了那人的面容，那人懒散的玩着手中的枪。也义想：如果那把枪走火了的话……当然，不可能。

云林的背后有一个令人无法想象的天罗万象的贩毒组织，大毒枭代号“零号”是贩毒组织的头目。

“零号”之所以能在云林将贩毒事业干的这么大，最主要归功于的便是也义眼前的这个青年。

行事杀伐果断，性格阳奉阴违，玩弄别人的性命于手掌之间。

当然，也义这都是听贩毒组织内部的人说的，那些人还说这人行踪不定，很难有机会见他一面。如今也义却是见到了，竟也成了也义的死期。

枪口抵上也义的脖颈时，也义浑身血液倒流，然后他看到了棒球帽下遮住的惊为天人的妖治面容，还有一双桃花映水，含情带笑的桃花眼。

“砰”，又是一声枪响。

白夜禾接到仅有过几面之缘的林民教授的电话时，已经时候不早了。

林教授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嘶哑，想请白夜禾来医科院他的办公楼一起说说话。

本着尊老爱幼理念的白夜禾爽快答应了。

白夜禾见到林民时，林民就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愁容满面。

也是，已近枯黄之年，却又遇上爱徒被害离世这种事。

“小禾来了啊，坐。”林民边冲咖啡边朝着白夜禾看来，白夜禾注意到教授递给她时特意在咖啡杯上摩挲了几下。

“谢谢。”白夜禾接过。

“小禾，你是我执教一生中见过的出色的医学生之一。我曾和你提过一嘴江间，她是个很好的姑娘。”

“这几日我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我想我是不是做错了。小禾，你说，善和恶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白夜禾不知教授为何无缘无故提起这些，但还是开口答道：“善与恶是相对的，无法被彻底定义，但是却可以在森罗万象的世界中被人性演绎的淋漓尽致。”

林民注意到白夜禾没有动过咖啡，目光和蔼：“不喜欢喝咖啡吗，这是进口的冰美式。”

白夜禾眼眸染上笑意，面容捎带歉意：“很早之前养成的习惯。”

林民会心微笑：“小禾，这次叫你来这里，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我这么大岁数了，可能没有太多时间了。”

“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时是在云林的孤儿院，我观察了她很久，不同于孤儿院的每一个孩子，没有因为没有吃饱会埋怨饭差，没有因为自己是个孤儿而哭天抢地。”

“那时，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她有一种很适合做医生的潜质。我把她领养回家，带回泉州。江间对于我来说，就像是我的女儿。”

“我教她如何做人，指导她在医学领域的理论研究。每当每一个病人被她救下，不用与亲人承受生离死别时，她就会露出会心的笑容……”

“就这样，我看着她长大，看着他从牙牙学语的小女孩变成了能独立应对自如的姑娘，没想到一眨眼就过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这竟成了她最后的归宿，她是个好姑娘，不该有那样的结局……”

白夜禾清楚的看到林民历经沧桑的眼里波涛汹涌，透过那双痛楚的眼睛，白夜禾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白夜禾：“那么您想让我做什么？”

林民：“江间的死也许与我有关，云林是我曾经故地，也是我曾经犯下滔天罪行的无颜踏足的故地。”

白夜禾听迷糊了。

“说跑题了……云林那个地方我回不去了，但是云林可能有江间被残害的真相，我要你帮我去云林取一些东西回来交给警方。”

“至于地址稍后我会在微信上发给你，之后的就拜托你了。”

白夜禾走时，林民感慨道：“人与人的分离总是猝不及防的，可能一天前还在笑着和你说话，但是第二天他就会在你的世界消失不见，不管你找遍天南海北的各个角落。”

白夜禾一滞，看向林民，林民喝了一口咖啡，随即露出笑容：“小禾，我死后是上天堂还是会下地狱，猜猜？”

百年月光孤单的照耀着大地，白夜禾看向办公楼的窗外，汽车如同奔流不息之河最终汇入无边大海。

白夜禾凤眸带笑，美的让人落泪：“如果换做是我的话，人间尤物的天堂，万劫不复的幽狱，无论踏上的哪一条路，早就变成了定量。”

“因为那是曾经自己的选择所导致的结果，为此我们必须要承担责任和代价。”

白夜禾巧妙的避开了林民的问题，她不是想掺合别人前尘往事的那种人。

“若是有此生所爱同行，更是何其有幸。”

“……”

直至白夜禾走后，那杯咖啡仍没有被动过，平放在一尘不染的办公桌上孤零零的冒着热气。

次日白夜禾登上了飞往云林的早班机，耳边响起空姐温柔的询问：“小姐，您想来一杯什么。”

“一杯牛奶，谢谢。”

“……”

“死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