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牛马

电梯一层一层往上，明明是很快的速度，徐茉却仍然觉得很慢，焦灼和愤怒包裹着她，在狭小冰凉的电梯厢内，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徐女士，关于被调联系人，你没有提前跟她打招呼么？】

【怎么会？我有跟她打招呼。怎么……她跟那边说了什么吗？】

【是，估计是有一些不好的评价。用人单位那边的态度变了。按道理来说打过招呼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你这边是不是交接得不愉快呢？】<

【没有啊，我手头项目刚刚结束，也没什么需要交接的，离开的时候她还说了一些祝福我的话呀！】

【嗯……这样吗？那我再跟那边核实一下，你这边也跟你的直属上级再沟通。】

【好……】

徐茉手里攥着工牌，手背上隐隐青筋暴起，她快步径直往工位走去。

午饭过后，办公室的人还没有完全回来，但徐茉一眼就看见了工位上正跟人讲话的韩妍。

她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啪的一下把工牌摔在她面前。

韩妍似乎是愣了下，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怎么了？”

徐茉：“怎么了你不知道？”

站在一边的实习生也被吓懵了，韩妍摆摆手，让她离开了。

韩妍见她一副要杀了她的模样，笑了声，带着些许荒唐的语调。

“这里是办公室，徐茉，你要找我麻烦也不该当众找。”

徐茉冷笑：“我已经提了离职流程，是快要走的人了，你觉得我还在在意这些？”

韩妍双手环胸，看向别处，又看回她：“你怎么了？发这么大火？”

徐茉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样子，忽然笑了：“韩妍，这个时候继续装就没意思了。”

周围有人看过来，韩妍神色冷了下来，起身：“我们去会议室说。”

“要是真坦坦荡荡，就在这儿说。”徐茉面色嘲讽，“去什么会议室？”

韩妍脚步顿了顿，捏着工牌的手微微收紧。

徐茉冷冷地看着她，语调笃定：“我的背调，是你搞黄的。“

韩妍站在原地没动，徐茉走到她面前，直视她有些闪烁的双眸：“为什么？”

韩妍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然换了一副姿态，她神色委曲求全，双眼甚至还泛起泪光：“徐茉，我求你了，我们去会议室说好么？”

徐茉跟着她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没开空调，有些闷热，徐茉把灯打开，又打开了空调。

她跟韩妍对面而坐，她就这么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韩妍沉默良久，抬起头看她：“没错，我是在背调公司打来电话问你情况的时候，说了一些负面评价。”

徐茉笑了声：“原来你对我有负面评价啊？我怎么不知道？我记得前几天，你不是还夸我是你的好搭档，要继续跟我搭组一起做项目么？”

韩妍说：“我们磨合得是不错，但项目初期的时候你的确犯了一些错误，不然也不会被我取代，我说的是实话。”

对面的女人一副真心实意、理所当然的样子，愤怒让徐茉几乎要失去理智，她闭了闭眼，冷笑着说：“你不会不知道在背调环节说坏话意味着什么，你不是非要说这个实话，你只是不想我拿到这个offer而已。”

韩妍的身体往后缩了缩，她按了按眉心：“徐茉，你听我说。”

“你的离职流程走到我这里，我这边还压着没有批，所以没有其他领导知道。如果你想继续在这里工作，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你撤回流程，我们当什么都没发生，好吗？”

徐茉起身的动作顿住，她看着韩妍充满希冀的双眼，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你是想让我继续留在这里，帮你做项目。毕竟你刚来所里没什么根基，没人愿意跟你做项目，你需要一个听话又好用的牛马。”

“伍斯悦性格大大咧咧不接受pua，程明也不太符合你心意，邹可欣你看不上，所以你就盯上了我。”

徐茉恍然大悟：“就为了把我留在这里，所以你不惜搞黄我的offer。”

“原来是这样。”徐茉笑着摇头，“原来是这样，我早该想到的。”

韩妍双眸闪烁：“徐茉，如果你继续留在这里，我会对你好的。下一个项目的客户你之前对接过，他们认可你……”

徐茉：“你能帮我升经理么？”

韩妍抿了抿唇：“你知道今年所里一直在裁员，hc一直都很紧张，但我一定会尽力……”

“那就是没办法保证咯。”

韩妍微微皱眉：“或许明年可以。”

徐茉觉得好笑，说了一句：“遇到你，算我倒霉。offer黄了，我认了。”

顿了顿，她说：“但你想留我下来做项目，你做梦！”

徐茉起身离开了会议室，门摔得哐铛响。

一瞬间，韩妍脸上委曲求全的表情全无，她恨恨地把工牌帅在桌面上。

alex那边打来电话，跟徐茉说基本上已经确认了是她的直属上级说了她的坏话，背调报告发到用人单位那边，那边的态度才突然转变。

徐茉问他有没有什么补救办法，alex说，要她去绩效系统里面找一下自己的绩效评分，再截取一些自己获得上级认可的聊天记录，他那边会看看有没有挽救办法。

徐茉立刻就上了系统，她前几年的绩效是吴经理打的，一直都是优秀。但聊天记录，她这边翻了很久，也没翻到韩妍跟她说过什么表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