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深夜,四处都是树影。
司南拿着一把自制的大号五爪钩,握着钩爪长长的木柄,在一堆树林之间快速勾着地面上的松针、树叶,往一旁放的袋子里塞。
当年全球高温升到60度左右时,全球大部分的山林都在极度干燥的气候下发生火灾,石山附近所有的山脉都跟基林县的山脉一样,大部分树木都被烧得黑漆漆的屹立在山上。
那些树不砍也是浪费,还占着地方让这两年新长出来的树木无法正常生长,所以大部分人砍得都是枯死的树木,不会去砍那些还没长多大的新树。
旁边盛幼青姐弟俩拿着砍刀吭哧吭哧的砍着树,看到司南没砍几颗树,一直扒拉脚底下的松针树叶往袋子里装,盛幼青停下手中的活,擦着额头上的汗问:“司南,你捡那么多松针树叶干嘛?”
“做引火柴。”司南抱着一大堆干燥蓬松的松针,塞进化肥口袋里道:“家里光有柴块不行,还要多备些干燥好烧的引火柴,才能烧火。”
盛幼青楞了一下,“我还以为烧火就直接砍些细小的木碎引火烧呢,原来还是另外备引火柴啊。平时都是我妈在家里烧火做饭,我都不知道烧个火还有这么多讲究。你还有多的袋子没有,给我两个,我也装两袋回去。”
“你是城里的孩子,不知道怎么烧乡下大锅炉很正常,之前我看盛阿姨跟附近的邻居大婶,把溪流后山上把那些长出来的杂草,全都割干净晒干,捆成小捆的杂草堆,抱回家引火,我估计你没看见。”
司南两年前回到紫竹镇的时候,经过一家农副产品的商店,看那老板店里堆了许多化肥、装种子、米面等等很丑的颜色各异的聚丙烯编织口袋。
那些树都还小,最大的不过手臂粗,长得也就两三米高,不过因为这两年陆陆续续长得树多了,天气稍微冷点就会掉树叶。
这种口袋在z国各地很普见,拿出来用也不会惹人怀疑,司南假装从背后背的双肩包里拿出从空间里拿得化肥袋子,递给她两个:“拿去,多装点,压实一点,别到时候家里堆满了柴块,没有引火柴烧不燃火笑死人。”
三分钟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忽然惊慌失措的喊:“我的儿子不见了!”
这种在末世前很普通,很便宜的袋子,在末世后乡镇废墟中经常能见到,但是很多是烂的,无法使用,想用得去后勤部拿积分兑换。
自打石山基地开始向外地四处修路,寻找各种各样的物资充实仓库,后勤部开启积分兑换开始,司南用什么东西都能以万能的后勤部兑换为借口,解释她从空间里拿出东西的尴尬。
司南望着不远处,扛着一根大树,走路依然挺拔的修长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道:“我们不会要孩子,他也不会出轨,我对自己还是有点信心。”
因为树木被烧焦过,很多树都已经干枯了,比砍活着的树容易,每家每户所砍树的位置,很快堆积了成堆的树堆。
他们所在的山头是大片的松树林,两年前的高温将这些松林烧了一个多月满目疮痍,才停歇。
这年头还能让孩子保持微胖体型的家庭实在太少,那小胖子一看就是宠出来的孩子。
到了大暴雨天气,山上残存没燃尽的松树子陆续扎根发芽,经过两年多的时间,山上已经恢复生机,变成翠绿一片。
司南感觉自己勾的已经够多了,把五爪钩借给还在捡松针的盛幼斌手里,对那些大婶说:“我就是个懒人,凡是都想走捷径,我家老公每月积分挺多,这五爪钩也要不了多少积分,我就去后勤部换了一把用。”
在经历邹世初这个渣男以后,她对情感已经有了颠覆性的改观。
“我看你儿子上厕所是假,偷树枝是真吧。”一个腿有些坡,嗓门极大,姓汪的东北大姐,毫不客气道:“你家那胖子被你们一家人惯得好吃懒做,平时就喜欢东家西家的偷东西吃,所以才长得那么胖乎。你让他出来捡树枝,以他那个懒德行,他肯定背着大家,把大伙儿捡得树枝偷一些到你们家的车上放着,这会儿怕不是偷迷了路吧。”
旁边有几个女人听到她们的对话,纷纷跑过来问司南有没有多余的袋子,她们也想捡点松针树叶当引火柴。
程溯铭是医生,在周围邻居的眼里,他有一门技术,凭本事吃饭,比一般的工作岗位挣得积分多一半,家里不缺物资,司南一下拿出四个口袋出来给她们用,她们也不觉得奇怪,纷纷道谢后表示,等下装了引火柴回家,会把口袋腾空还给她。
也有人八卦:“哎?程太太,你跟你家老公结婚几年了?怎么没生个孩子啊,你家老公那么有本事,长得又帅,脾气看着也挺好,你要不生个孩子绑住他,要是被外面那些对他心存不轨的女人勾走了怎么办,你可得长个心眼!”
按理来讲,明知野外危险,当父母的应该不会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身边才对。
距离十二点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了,回去的路程要一个半小时,程溯铭看大家都砍了不少树,招呼大家把砍好的树都扛去各自的车上。
“你看到你儿子最后出现的地点在什么地方?”司南认出那女人就是先前她听见说话的小胖母子,开口询问。
女人支吾了一下,指着一个山坳说:“刚才小胖说他要上厕所,我在旁边捡树枝,就让他自己去了。我想着大家都在附近,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谁知道到现在都没出来。”
人只要站着,握着五爪钩对接的长木柄,伸长手一勾就是一大堆,不用弯腰去把杂草一点点的捡起来,相当的方便。
司南笑了笑,说了句什么时候还都行,低头继续用钩爪继续勾地面上的松针。
大家陆陆续续把各自砍伐的树木拖扛上各自的板车之后,杨文涛吹响口哨,让大家集合,清点人数。
女人都在捡地上的松针树叶,男人们则拿着砍刀斧头拼命的砍树。
目前一个积分能换两个编织袋子,都能换一斤大米了,很多人不舍得花积分换那玩意儿,平时都是用废弃的塑料筐、自己编织的竹筐之类的装东西,今天出来砍柴,都没想到要拿口袋装引火柴。
如果程溯铭真的有背叛她出轨的那一天,她要么跟他好聚好散,要么让程溯铭为欺骗她的感情,付出沉重的代价。
这种五爪钩是西南乡下种地常见的农用具,常用功能就是勾地面上砍掉的杂草。
司南随手拿出四个袋子,一一递给她们说:“我就这四个,多的没有了,你们一人一个拿去用吧。”
质地看着很粗糙,却能装不少东西,卖得也很便宜,五百块钱,能买一千个能装一两百斤重的袋子,当时司南就买了一千个,想着以后可能会用到,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她早已做好所有人都会离开她的准备,所以程溯铭会不会出轨,在她心里压根不是什么大问题。
寂静的山谷中,只听见一片笃笃笃的砍树声。
程溯铭那样一个妻管严,凡是都以她为主,恨不得天天把她绑在身边,哪都不许她去,这样的人,她不信他会出轨。
毕竟这世界,离开谁都能转。
有大婶发现她的五爪钩,叹道:“程太太还真是什么东西都备得齐全,我们就没想得那么周到。瞧瞧你那勾子伸长手臂一勾就能勾一大堆松针在面前,我们得弯腰驼背用手薅半天才有那么多,真是不服不行。”
司南趁大家不注意,把那些倒地的,没人发现的树木、树枝,包括她用五爪钩勾了很多树叶堆,来不及装进口袋里的,全都偷渡进空间里放着。
盛幼青嘿嘿一笑,招呼着盛幼斌一起捡松针、树叶,让砍树砍得又麻又痛的双臂中场休息。
她现在的想法是,感情不是漫长人生中的唯一,这世界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值得她探索寻找,没有了邹世初、程溯铭,她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谢谢程太太,你真是一个好人。”
那是专门卖给乡下农民,装各种化肥、农作物之类东西用的大袋子。
那几个女人又是一阵羡慕:“程太太你命真好,嫁给一个医生,积分多的吃穿不愁,不用出去上班。哪像我们,老公赚得积分除去房租,其余的勉强够一家人的温饱,想用到别的地方,一点积分都没有,只能精打细算的过日子,那滋味,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