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心了
变心了
“我赔你。”
厉月霆垂着眼眸看不清神色,他将那几块碎玉重新收回口袋,又给裴筝掖了掖被角,“你睡吧,我守着你。”
说实话,手臂上的痛还在可承受范围内,裴筝从不觉得自己娇气脆弱,可鼻间充斥的消毒水味让他呼吸不畅,愈发昏沉。
伸出尚且能动的右手,裴筝拽了拽厉月霆落在床边的衣角,“可不可以不住医院?”
厉月霆有些意外,但裴筝脸色憔悴,向来红润的唇苍白无血色,望向自己的目光带着不易察觉的依赖。
厉月霆默然一瞬,随即弯腰,自然而然的伸手将裴筝额边乱发勾到耳后,“不喜欢医院?”
“嗯。”裴筝眨了下眼。
他想起上次曲别妻子入院时,裴筝也是对医院很排斥的样子。
“我带你回家。”
厉月霆动作神速,马上让人给裴筝处理好输液,在裴筝挣扎着爬起来前,他直接将裴筝裹在厚厚的毯子中抱出病房。
医院外又飘起雪。上车之前,几片雪花落在裴筝和厉月霆头上。
冷,裴筝不自觉的往厉月霆怀中贴紧。
难得受伤,可以任性一次吧。
等裴筝再次睁眼醒来的时候,身边的环境更陌生。
灰色调的房间装饰,入目可见的豪奢,每一处细节都考量雅致。
天花板上的吊灯造型独特,树枝般生长着许多枝丫,每段枝杈便是一段灯管。
正对面的储物柜半开,一只只腕表自上而下排列,在日光的照射下折射着不同的钻石光泽。
这是谁的主卧。
偏头就能望见窗外冰封的湖面,几只鸟儿落在冰面觅食,旁边小径的积雪被清扫出一人宽的路,却没有行人踪迹。
看来昨晚下了一夜的雪。
房间内暖气很足,手边的被子如一缕薄纱,他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绸缎面的睡衣,左手臂因为有护具,袖口被一道道挽至肘弯。
除了左手时不时的痛,身体其他部位倒还无事,裴筝从床上坐起来。
床是两人床,旁边的位置没有睡过的痕迹。
可窗边的摇椅上搭着一条毯子,还有只剩一口的黑咖啡。
人呢?
裴筝从枕头下找到自己的手机,上午十一点,霸总的工作时间。
重新躺下,裴筝把脑袋埋进被子,他确实没料到厉月霆会把自己带回他家。
为什么?
陷入迷茫中,裴筝忽略了家居拖鞋踩在毛绒地毯上的细微声音。
直到被子忽的被拉高,厉月霆平静的与裴筝四目相对。
他没去公司,没穿西装三件套,上身一件米色的休闲羊绒衫,同色系的裤子,头发没有固定,自然蓬松,一夜之间精英霸总变体贴男友。
“起来吃点东西。”
厉月霆趁裴筝呆着,将人扶起来,他在床头边放了餐盘。
裴筝想摆手,晃了两下才发现手被固定,“我可以下去吃,别弄脏了床。”
生病受伤难以避免,但做个被人照料饮食起居的娇弱病人,他做不来。
他是那种,只要没死,就可以自己爬到医院排队挂号,自己签字,自己躺上手术床的人。
况且,要霸总照料他,他是活够了么。
厉月霆看了眼裴筝,端起餐盘,带着裴筝下楼。
楼下的客厅果然是裴筝当初送厉月霆回的那栋小别墅,别墅里还是之前冷冷清清的样子,不过因为开着暖风和灯光,厉月霆又一副居家打扮,房间中总算有了些人气。
坐到餐桌前,桌面上四菜一汤,对两个人而言算得上丰盛。
裴筝忍不住问:“你做的?”
“不是。铃姨做的。”
“噢。”豪门少爷有专门的阿姨照顾生活,很正常。
厉月霆手里的勺子故意磕在碗边,发出一声清脆声响,“你养伤这段时间,铃姨上午10点过来,午饭和晚饭她做,下午清扫和整理房间,你有什么要求直接告诉她。我晚上不一定回来,如果我回来,早饭我做,如果我回不来,会安排其他人给你送早饭。”
???
“咳咳咳咳……”裴筝吃的第一口菜就被呛到了,“你说什么?”
厉月霆蹙眉,等裴筝平静下来,他才问:“你不同意?”
他为什么要同意?
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