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me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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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程?”
尴尬记忆瞬间袭击裴筝,他不自然的看看厉月霆,恰巧撞上厉月霆的目光。
程程站直身子,低领毛衣夸张的露出半个胸膛,他双手捧着脸有些羞涩的说:“我刚拍摄完,妆都没卸就来了。咦,他是上次海枫酒店门口那个大帅哥吧,我记得他!”
他记性可真好。
经程程提醒,厉月霆显然也记起那场酒店门口的巧遇,他看向裴筝的视线多了点冷意。
裴筝包扎完的伤口后知后觉的开始发痛,仿佛是在提醒他,刚刚高兴的太早,如果处理不好程程,绝对会因为程程的出现使“人设”功亏一篑。
厉月霆之前就误会他和程程关系亲密,如果不现在澄清和程程的关系,绝对会被厉月霆认为他的告白是虚伪谎言。
身边的沙发颤动,厉月霆起身,他长长的灰色风衣下摆不知道什么时候滴上几滴鲜血,突兀刺目。他俯视裴筝,语气一贯的冷硬:“你先休息,我明天飞宁港,你周一直接去宁港找我。”
裴筝抓住他垂下的手腕,被厉月霆顺势一带站起身,“等一下,我们不一起去吗?”
厉月霆说:“我提前去。”
“我可以一起。”
“不必,你继续探望你朋友。打扰你了,你的花我会让人重做一束送过来。”
厉月霆拒绝的不留余地。
裴筝举起包扎着的手揉揉眉心,又伸手指着旁边的程程对厉月霆说,“我朋友有他照顾,不需要我。”
程程歪歪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并排而立气氛僵硬的两个人。
裴筝又说:“程程,我朋友的朋友,我朋友身体不好在这住院,我来看他。上次在酒店门口遇见也是,我先送朋友上楼,然后再送他上去,我和他没什么,我们只是一起玩而已,他喜欢的是我朋友。”
“啊?”被裴筝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程程犹犹豫豫的确认:“额,对,我喜欢远宁哥,也喜欢裴裴哥,我们经常在一起玩,他们两我都喜欢。”
……裴筝简直要谢谢程程了,他脑内开始自动拉警报,每一个神经细胞都高度紧张。
拉开被裴筝捏住的袖口,厉月霆没什么感情的说:“不必解释,和我没关系。”
方才道谢时语气中的温柔暖意化作刺骨寒风呼啸而过。
不行,不能让他就这样走了。裴筝重新抓住厉月霆的袖口,脑子飞速旋转,他这血绝不能白流!
怎么既让厉月霆相信他和程程没有关系,又能自圆其说做实“他爱他”的理由呢。
厉月霆看他的表情越来越冷,却没有再次抽出自己的衣袖。
裴筝不肯松手,只好硬着头皮解释,“你听我说完,我们只是朋友之间的投契而已。我真正喜欢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厉月霆眉头拧起。
“啊,我知道,”程程突然插话,在裴筝和厉月霆含义不同的目光中说,“远宁哥说过,你喜欢那个——”
常远宁说过?!
裴筝后背陡然升起危险信号,肾上腺素瞬间激升。
“唔唔……”程程的话没有说完,他猛地被裴筝捂住嘴,裴筝搂着他的脖子,对他歉意笑笑。
“告白的事情,我自己来说,这样才有诚意。我朋友都知道,我爱你,厉月霆!”裴筝闭闭眼,一口气说出来。
有种不顾生死的决然。
“对,因为我的爱太卑微了,埋在心里很痛苦,我需要找朋友倾诉。我朋友,就是常远宁,他知道我的事,我经常会和他说起你,也经常说起白溯。小程是娱乐圈的人,我会让他帮我留意白溯的动向……抱歉,爱情身不由己,让人失去理智,请你见谅。”
裴筝嘴里说着卑微,态度却不卑不亢,每一个字都坚定从容,有让人深信不疑的确定感。
这表白实在过于震撼,被捂嘴的程程用惊疑不定的目光在裴筝和厉月霆之间来回看,好半天才回过味来,他掰开裴筝的手,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他他他就是厉……厉月霆啊,怪不得,我就说裴裴哥那么漂亮,没必要喜欢白溯啊,原来你喜欢的是厉总啊……哈哈……哈哈……”
程程的干笑声在三个人之间循环,气氛着实尴尬。
厉月霆已经不像初次听裴筝告白时过于震撼而哑然,他冷静的看着裴筝,对这告白和歉意不动声色。
裴筝心中暗叫不妙。
第一次告白是在曲别面前,为了解释他与孟不眠和白溯的奇怪关系;第二次告白是在程程面前,又是为了解释他与程程和常远宁的亲密关系……
这种告白,换做对象是裴筝,他自己都不会信。
更何况,对象是理性思维永远压倒感性思维的厉月霆。
时间临近中午,特护病房的走廊上渐渐多了人走动,有人拎着饭菜经过带起一阵寒风。
厉月霆和裴筝面对面站在走廊中互相凝视对方,不远处的灯光将走廊上方悬挂的告示牌投下长长的阴影,将两个人笼罩在其中。程程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无形中犹如他踏不进的结界,将他排除出那两个人的交流范围。
裴筝小心翼翼的问:“你不信?”
厉月霆望着裴筝,慢慢说:“裴助理,一个谎需要用更多谎言来圆,需要无数事实来验证真假,谎言说多了会变得连自己都失去辨别真假的能力。我希望你清楚你在说什么。”
他当然知道。
然而生存面前,爱不爱的算什么。
厉月霆连他亲爹都可以送进去吃牢饭,何况是和白溯孟不眠牵连的自己。
周围传来脚步声,似乎有人经过。
裴筝点点头,认真的重复:“我很清楚,我爱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