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博
眼下虽然人数对比上是一比三,貌似我们这一方还占了优势,但其实却不然,仔细想想,我们虽是三个人,但我和闷骚杨是道家,道家施术不仅要有真气口诀,还要有法宝法器压阵,但此时我和闷骚杨两人仅有一把灭魂剑,其他的就连一张最基本的纸符都没有,这就很叫人担心了。其次是格力萨满,虽说他是大萨满,是“通天之巫”阔阔出的嫡系传人,但他知晓的只是白巫术,而同样身为嫡系传人的乌图,却是黑白巫术精通,这又是一大劣势。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俗话说天时地利人和,此时我们既没有天时,更没有地利,在人家的地盘上勉勉强强算是“人和”这种三缺一的因素导向对于我们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格力萨满走在最前面,他此时已经丢弃了原来的拐棍,而是一手拿着皮鼓,一手提着一串铃铛,那皮鼓只有一面蒙着皮子,造型简单古朴,在鼓面和鼓圈的边缘绘着日月星辰和一些简单的兽形图案。再看那铃铛,那铃铛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所铸,看上去既像是铜的,但又光泽闪亮,以我这些年所见过的铃铛还没有如此这般的。那铃铛有茶杯大小,在其周围又有一些像核桃一般大小的小铃铛,那些小铃铛上锈迹斑斑,看来是作料和大铃铛不一般。小铃铛以大铃铛为中心用红绳系在四周,仔细数一数共有九个。
萨满巫师擅长占卜驱邪和治病医人,但那还是在古时候,到了现在,已经很少有厉害和实用的巫术能够传承下来,格力萨满不用巫医之术救虎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或许是他学艺不精,信心不足吧。不过从这老头刚才的手段来看,在请神通灵和驱鬼镇邪这一块,似乎他还是有些能耐的。我以前听舅姥爷多少说起过萨满巫术,萨满巫术和道家道术的思想精髓有些不同,其讲究的是以天为尊,而人又能战胜自然。道家讲究的却是天人合一,人要顺从自然法则。这两点到底哪一点比较准确还说不清,萨满教存在了几千年,可以说是绝对的现代人类第一宗教,能在历史长河中生生不息,并且还遍布世界各地,这说明萨满教确有其专长之处。或许,我和闷骚杨这两个道教弟子可以通过这次的经历从中吸取一二也不定。
格力萨满在前走着,他一边一手摇着铃铛,一边还在另一只手的皮鼓上敲上几下,嘴里念念有词,只不过我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或许是咒语法文之类的。世界各地的萨满教各有不同个,就中国东北和内蒙等地的来说,其在演化过程中吸收了藏传佛教的一些精髓,其中也讲究佛爷之类的神尊。此时格力萨满嘴里念的,倒像是喇嘛念的经文。
闷骚杨微微一怔,不由自主的低语道:“殄文!”
“殄文?这玩意不是没有口语发音吗?”
我听闷骚杨一说也吃了一惊,殄文据说是水族鬼师与鬼神对话之时所用的语言,传承方式极为隐秘,只是不知道萨满教也讲究这一套,看来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但根源上似乎都有共通性。
“他念得殄文里掺杂着藏传佛经,或许是借助经文来发的音。”
闷骚杨歪着脑袋仔细听着。
“那他念的是什么?”
“不知道……”
闷骚杨两手一摊。
“嘿……”
我瞪他一眼,“说了等于白说……”
格力萨满走得很是缓慢,正当我和闷骚杨听他念殄文听的入神,他忽然停了下来。
“佛爷的旨意已经不管用了,再往前走该是到地方了!”
我朝两边看了一看,在发蓝的幽光中,似乎两边的石壁宽阔了些,但这种变化很是微小,如果不仔细观察是察觉不出来的。还有一点不同的是,起初两边墙壁上的夜光石上,好像并没有什么雕刻,而这里却有了。
我不太确定,便问道闷骚杨:“嘿!骚杨你看那墙上刻的是什么?”
“应该是……牛?”
闷骚杨打眼瞧了一瞧,也没怎么在意。
但我总觉得这墙上的雕刻很是古怪,在这个地方,又是面临大敌,再微小的变化也不能疏忽。我来到墙边,仔细看了看那雕刻,那雕刻的雕工并不算好,就因为如此,我才看不清墙上刻得到底是什么。虽然看不清,但那绝对是一种动物。那动物四蹄长耳,还有两只犄角,莫非真是牛?可在墓室里刻牛有什么寓意?
想着想着,我不自觉地拿手在那“牛”蹄子上摸了一摸,手刚碰到墙面上的沟壑,也不只是不是错觉,只觉得脚下的大地好像晃了一晃。
“怎么回事?”
我不敢再碰墙面,看着闷骚杨。闷骚杨也是一动不动,似有警觉。
“你们两个熊的!怎么好奇心这么重!一是看不住就乱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