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二）

结局（二）

刘师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光怪陆离，有很多不曾见过的景色，

高楼大厦，炫彩霓虹，热闹非凡的街道上是形形色色的人，

这就是以后的繁华盛世么……

即使面对这陌生的景象有些无措和彷徨，刘师培心里却是欣慰的，因为他看到人们脸上都带着笑，

“申叔先生？！”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听到这声音以后，刘师培像是怕错过什么一样，急迫的转过身去

“岁之……”

他看到了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乐申华穿着一身未曾见过的衣服，微笑着看着他

只是与往日不同的是，这一次，乐申华没有在看到他后就迫不及待的凑过来，而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岁之？”刘师培心里疑惑，又唤了一声

乐申华这回动了，他郑重的躬身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像是要离去，

“且等一下……”

刘师培见叫不住眼前的人，心里急切，迈步去追，可是那背影却愈发模糊，直到最后眼睁睁的消失不见……

“岁之！”

……床上的人在一声低呼后睁开了眼睛……

“申叔兄，你终于醒了，喝点水吧”

刘师培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揽住了自己的肩膀，然后温热的水流入喉咙，在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后，灼烈的疼痛感才涌上来，原来嗓子已经干哑了

“咳咳……咳咳……”

又咳了半晌，才觉得如噎在喉的感觉淡去一些，再擡头时，眼前的人影已经变得清晰起来

“季……刚，你……回来了……”

“嗯……”黄侃把手中的杯子放在床边的桌上，望着窗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也该……回来了”

随着视线的转移，刘师培才发觉这是在医院，凝止的思绪又开始运转，他后知后觉的忆起自己晕倒之前的事

“岁之他……他如何了？”

“他……暂时没事，”黄侃看着刘师培眼睛里的绝望，突然觉得有点庆幸，庆幸乐申华能挺过来，如若不然，没人知道申叔会怎么样

“为何是暂时？”

“你和他双双晕倒后，蔡公带来的医生紧急给他做了手术，人现在还在昏迷，不过据说只要能醒过来就没事了，”

“若是不醒呢？”

“……”结果不言而喻

黄侃的沉默让刘师培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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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北大的学生们发现，本就话少的申叔先生变得更沉默寡言了

不上课的时候，他总是愣愣的出神，浑身笼罩着不可言说的忧愁

只有下雪的时候，他的情绪才会有少许的波澜

知情的人都明白，他这是在等一个人醒来

他以为他的岁之爱雪，所以定然会选择一个雪天苏醒

可惜，雪一场又一场的下，失望一次又一次的覆盖期望……

冬去春来，最后的残雪也化在了日光中……

而奇迹之所以被称之为奇迹，可能就是因为它的无法估计

又或者，生命本来就是一种奇迹……

它总是降临的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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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申华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但是他终究又睁开了眼

他听见申叔先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坏消息，你睡得太久，已经错过了上个冬天最后的一场雪。不过好消息是，下个冬天在等你，”

“岁之，”刘师培脸上是久违的笑“我会陪你，看很多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