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死亡倒计时(五)绍成安最终没能从木……
第75章死亡倒计时(五)绍成安最终没能从木……
绍成安最终没能从木鸢的嘴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木鸢也没能从绍成安的口中得知他昨天跟另外几个当事人谈话的内容和他对这几个人的看法。
两人的聊天被急匆匆赶来的孙宪打断了。
这是木鸢第二次见到这位据说在生命科学领域的成就仅次于辛道宜的人物,第一次是在她头天来到这里的晚宴上,这人挺冷,没怎么说话,至于这一次,木鸢看着这位跑的满头大汗但眉梢眼角依然带着疏离气质的女人,有些疑惑问:“您这是?”
孙宪没理木鸢,直接对绍成安道:“绍先生,我要带走道爱几天,有些私密事需要她去独自处理,不好有组织外的人参与,希望你能体谅。”
话说的客气,态度却不容置疑。
绍成安也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强硬,他看着孙宪,沉默了一会儿,道:“现在就走吗?道爱还伤着。”
孙宪僵硬地扯了下嘴角,大概想缓和气氛,可惜最终失败了,这人一看就不常笑,突然做出这种表情,反而露了怯,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儿,干脆放弃了自己不擅长的东西,脸上无甚表情地道:“嗯,现在,很急,你不用担心她的伤势,我略懂一些医学知识,你可以放宽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略懂?倒是谦虚,如果孙宪的履历都是真的,这位在医学上面的成就可相当之高。
绍成安瞟了一眼皱眉想事情的木鸢,顿了顿,最终还是点了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绍成安懂,同样,木鸢也懂。
……
飞车上,木鸢尽量远离坐在自己身旁的人,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驾驶座上的孙宪,道:“不是说不让组织外的人参与?他是怎么回事,孙部长?”
梵宗麒的手在光脑的虚拟键盘上翻飞,面对身边这位几个小时前刚被他捅了两刀的人,他没有表现出丝毫心虚,仿佛那件事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木鸢的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对方后脖颈处被包扎好的伤口,冷冷一笑。
“他有另外的事要做,目的地一样,顺路带上。”孙宪冷淡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目的地一样?想到孙宪对梵宗麒那对翅膀的狂热态度,木鸢心中一动:“所以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实验室?
孙宪没有立刻回应,木鸢看到她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而后又飞快地转开了目光,大概过了七八秒钟的时间,她才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跟实验室有关的私密事?木鸢皱起了眉头,她直觉不对,但是她又说不出来不对劲儿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想了想,她换了一个话题,道:“本来在你来之前父亲要跟我谈论你们昨天谈话的内容的,可惜我们走得太急,父亲又不能跟我们一起,我最后也没能了解我妈妈被害当天和第二天的事情,不过,既然孙部长昨天也在,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你听到的和调查到的事情。”
孙宪回绝地直截了当:“我开车很少说话。”
木鸢哦了一声,“那我打通讯给我父亲,我们在通讯里讲吧,可以吗,孙部长?我记得你刚刚叮嘱我的是到了目的地后最好不要联系外面,现在还在车上,应该没事吧?”
车速突然快了起来,木鸢的身子猛地向后仰去,后背上的伤口正好撞到了她与车背之间的金属卡扣,疼的她不由自主的闷哼了一声,伤口处传来了湿漉漉的感觉,娘的,又渗血了,孙宪这是发什么疯,打个电话而已,她急什么?
咦?
木鸢忽然一愣,半晌,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
她忍痛坐直了身子,眼角余光一直透过后视镜看着孙宪的眼睛,然后发现她也正不时地观察着她。
有一次,两人的目光还非常不巧地撞在了一起,孙宪愣了一下,木鸢则没脸没皮地对着她笑了起来,然后在孙宪怔愣的目光中,她的手慢慢地伸向了手腕上的光脑。
孙宪的嘴唇抿紧了,眉头紧皱地扫视着后面坐着的两人,就在木鸢拨打号码的时候,她说话了:“你想知道什么?”
木鸢的手顿住了,她垂着眼皮看着手腕上的光脑仪,突然明白了这位孙部长的真正目的,她想要隔开她跟绍成安的联系,什么实验室、什么私密事、什么最好不要跟外界联系,现在想来,都是隔开她跟绍成安的借口。
但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木鸢又想到了她曾经在水下看到的数万悬棺和辛道宜的尸体,她闭上了眼睛,心脏在砰砰砰地狂跳,就在她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坐在她身边一直忙自己事情的梵宗麒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的手没有预兆地覆盖上了她的手,两只相交的手里面,梵宗麒沉默地在她手上一笔一画地写着字。
木鸢按捺住了想要甩开这只手的冲动,她手心微微拱起,配合着梵宗麒的动作让他的手指伸到了她的手心里。
有手遮挡视线,两人若无其事地在孙宪的眼皮子底下交流了起来。
没有听到木鸢回应的孙宪擡起眼皮子从后视镜里扫了后座一眼,在看见两人交握的手的时候她的瞳孔猛地一缩,下一刻就移开了视线,不再向后看,也不再言语,只沉默地开车。
……
“你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梵宗麒在木鸢的手心里飞快地写了这样一句话。
“什么意思?说明白。”
“辛道宜的死有问题。”梵宗麒毫不犹豫地又在木鸢的手心里写下这样一句话。
木鸢被握住的那只手一僵,顿了一会儿,她才写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梵宗麒:“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木鸢没有立刻回应,想了想,她才一字一顿地在梵宗麒的手心上写道:“猜到一点儿,但都跟帮我这件事无关。”
梵宗麒:“但是跟我本人有关。”
木鸢:“说明白点儿。”
梵宗麒扭过头来,他看着木鸢低垂着的眼皮,眼中又闪烁起了那种矛盾的光芒:“你一直知道我的心思。”
木鸢也看向梵宗麒,她的眼底满是骇人的杀气:“你想死?”
梵宗麒收回视线,低头看向两人交握着的手,转移了话题:“我说过,我从下面找到了一些视频影像,而且昨天晚上,我还拿到了辛道宜死亡当天和第二天所有去过她那里的人的视频影像。”
梵宗麒的手指飞速地在木鸢的手心上滑动,他这句话写的很快,木鸢忽略了手中的痒意,全副心神都放在了他写的字上:“包括黎桦的,我还拿到了她在辛道宜死亡当天的行车记录。”
把这几十个字连在一起默念了两遍后,木鸢倏地反握住了梵宗麒的手,死死地捏住,直到梵宗麒的手骨处传来一股被挤压到一起的错位感,木鸢才回过神儿来,她看向疼的脸色发白、一声不吭的梵宗麒,慢慢地在他的手心上写道:“这些我也能拿到。”
她的确需要这些东西,对于辛道宜的死亡之谜,她已经有了大概的结论,但是这个结论还不完善,它没能形成一个完整的闭环。
那天在水下,她随着成百上千具婴尸在黑暗不见五指的甬道里漂流了很久后,终于见到了光,同时伴随光而来的,还有一小撮一小撮的水涡和嗡鸣低哑绝非人类语言的交流声。